仲夏高溫,火勢轉眼就大了起來,紅彤彤的反烘托了這天氣。透過濃黑的煙幕,飄飄渺渺有幾個人影在點火添柴。
原來,這正是安道樂派來的打手,縱一把烈火燒了雪精兒的小屋。
巧在當日,雪精兒正趁著明朗的早晨,逃命似的從老遠歸來,看起來她的傷已痊愈了。她遠遠見冒起了一堆黑煙,想不知是哪家的農人不仔細又燒著了柴火。再走一段,忽然緊張起來,那火燒煙起之處離她小屋甚近,莫不要殃及,連忙拔腿跑去。
待近了,雪精兒眼見著自己心愛的小屋燒得僅剩下個頂梁木,一眨眼,卻轟然倒塌,盡連頂梁木也成了灰燼,隨風而去。悲痛欲絕,氣憤無比,大聲喝道:“你們這幫天殺的是誰呀?膽敢殺人放火。我要殺了你們,燒成炭灰。”
一打手上前道:“女流之輩,武林府的事少管。看清楚了,是放火,哪個殺人了。”
另一打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湊上前來道:“大哥,她沒說錯,我們可不是要殺了雪精兒麼。”
“胡說,是抓,不是殺。你又聽錯了,以後自己沒弄明白的別瞎說。事情辦砸了,有你好受的。”
雪精兒的怒火隻會比那打手放的火更凶猛,大吼道“我就是雪精兒,燒了我的小屋,拿命來吧。”
一時憤怒,衝向那幾個打手,舉手抬腳打來,招招毒狠,專攻要害。雙方交手二十回合,雪精兒便覺招架吃力,突然清醒:自己貿然動武,哪裏敵得過這四個精壯的打手,馬上想到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且戰且退。
到了東邊的鬆樹林裏,雪精兒本想從小道躲進城,又覺得城中都是他們的人,也不安全,一溜身鑽進了鬆樹林。隻道這鬆樹林一望無際,少說也有百來畝,也不知何人何時所種下的,都已經是參天大樹了,許多枯老的鬆針,零落的敗枝你糾著我,我纏著你,荊棘難行。雪精兒身小,加之動作靈巧,自然跑到了前邊。那幾個打手人高馬大的行走不便,眼見著被個小女子拋在後邊,何等丟人,並且萬一要是跑了人,回去又如何交得了差,越著急越覺得這路難行,一壁破口大罵,一壁賣力的揮刀亂斬些擋路的枯枝敗葉,叢生荊棘。累的滿頭大汗,總算出了荊棘林,見雪精兒正在前方跑路,一個飛躍,攔了雪精兒的去路。另幾個落在後麵,將她圍了個圈。
為首的一個道:“雪精兒,我們盟主想見你,我們也不為難你了,跟我們走一趟武林府,保你平安無事,不動你半根指頭。否則定是要吃盡苦頭。”
雪精兒知道來者不善,看了看形勢,找到右邊下手衝了出去,往回跑。四個打手哪裏肯放她走,追上來就打,雪精兒還手相迎,果然不是他們的對手,受了一掌落到半丈之外,顧不得疼痛,起身拔腿就逃。
為首的一個飛身一腳直踢在雪精兒的後肩上。雪精兒狗啃泥的倒下,順手抓起滿地落葉去砸衝上前的打手。一個打手舉刀砍來,形勢險惡,眼見著雪精兒就要命喪刀下,她嚇得閉了眼睛,無助而又本能的喊出“大哥哥”。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得一聲慘叫,一股鮮血飆出,直濺在老鬆樹的粗杆上。雪精兒微微睜眼看來,卻見舉刀的打手僵直倒下,餘部皆逃之夭夭。
原來,崔錕及時趕到,飛身一劍,割了那打手的大動脈,這才救了雪精兒。木巢正要去追殺另三個逃走的打手,被崔錕攔住。
雪精兒見來人真是大哥哥,又驚又喜,重重的撲到在他懷裏,訴苦道:“大哥哥,剛才嚇死我了,差點就沒命了,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大哥哥。你去哪裏了?我一個人吃了好多苦啊。”
崔錕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她,說沒事了,“大哥哥會保護你的”。
木巢不認得雪精兒,隻問此人是誰家女子。崔錕笑說是他家的小妹妹,介紹起雪精兒來。“上次我要去找人,找的就是她了。她受了重傷還偷偷跑出去,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不知道有多讓人著急。——你說,你都跑哪去了,不隻道回來,害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