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錕二人一直落得二丈之深,才一著地,一個巨大的鐵籠子從天而降,將二人罩住。
崔錕木巢立穩了,還好,腳筋未傷,使勁搖得鐵籠哐當作響,又齊力抓住下麵,欲抬起籠子來,卻怎麼也移動不得。
崔錕這才坐到鐵籠中間。這裏雖深入地下,幸好地上倒弄得清潔幹燥,若是像井一般,還不站的地方都沒有。
崔錕道:“兄弟,別費力氣了,你沒見到鐵籠上四角都被鐵鏈固定在牆上了。”
木巢聞聲抬頭,果見有四條鐵鏈定在籠子上,一直接到四壁的扣環上。看來是動不得這鐵籠了。木巢走近崔錕,蹲在他身邊,道:“崔兄,你怎麼不著急啊,得想法子出去。”
崔錕道:“我也想出去,可不想死在這裏,可這個架勢,我們是出不去了。我看著鐵籠怎麼著也有百千斤重吧。鐵鏈就有拳頭粗了。今天真是出師不順。不過……”笑了笑,“總算見了仇人之麵目,算沒白來,也有收獲的。放心吧,我估計他們一會就會派人來的。”
木巢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四下打探著鐵籠,似乎要尋找個脫身的出口。
崔錕話音才落,鐵籠外被推開了一道門,火光從那漸漸增大的門縫中跑進來。火光後麵,進來了三個人。
“快點上火。”一個老沉的聲音響起,四壁的火把就被點著了。借著這明火才知道,說話的老者正是楊一魂,領著兩個隨從。
楊一魂冷笑道:“哈哈。一個是百刀王木大俠,一個是崔錕崔少俠。果真是貴客。”
說時,崔錕二人早走到鐵籠邊前。
崔錕先道:“我們見過麵。如果我沒記錯,你便是人稱江湖第一捕手的楊一魂楊前輩了。”
楊一魂微笑道:“江湖第一捕手,我很喜歡這個名號,這是對我的尊稱,隻可惜現在很少人這麼稱呼了。”
崔錕亦笑道:“那我方才所言便也是最後一次了。”
“你——”楊一魂有些動氣。
“你誰呀?哪根蔥,我不認識你。”木巢故意大聲嚷著,“叫你們的頭出來,別老像烏龜一般,縮在龜殼裏。”
楊一魂氣得眼珠都要掉出來,大怒道:“狂妄少年,就在這等死吧。”說罷揚袖而去,兩隨從又反鎖了鐵門。
這機關裏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讓人心生恐慌。不過,現在有火把打消了黑暗,便隻剩下寂寞與難熬了。此刻已是三更後,離五更天還有些時候。雖然外邊是六月夏天,頗有暑意,而這裏倒有些寒冷。崔錕木巢來時穿著單薄,此刻冷得抱成一團。二人互相靠著坐在地上,似乎這樣能夠暖一點,慢慢的帶著凍僵的心被迫睡著了,無所期待的和夢也無。隻有睡著,方能忘卻自己身處此地。可是這睡卻迷迷糊糊的,很容易醒來。
夜已去,晝又來。新一天的太陽已放出熱辣的光芒,然而卻照不到這裏,這裏似乎是另一個世界。崔錕木巢二人在這另一個世界的鐵籠裏又待了一天。
這天晚上,一陣刺耳的雜聲響起,隨之,那扇門又打開了,再看那進來的人,皆是昨晚的原人。然而,崔錕木巢卻毫無知曉,二人正凍得醒不來,就算這時被人殺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兩隨從各持根寬扁長木,敲著鐵籠,大聲叫道:“起來、起來。”聲音粗魯得很,但崔錕二人睡得更沉,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兩隨從無奈,直接伸進去長木敲醒了他們。二人見對麵乃是楊一魂,甚驚,全身一震,像是震落了身上的冰塊,神智開始清醒,很快就緊張起來,不覺全身氣流加快,徹底醒來。
對麵的楊一魂臉色難看,比昨天晚走之前臉色更難看,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灰淡的臉色無不露出衝冠之怒,又見崔錕、木巢如此神情,仿佛要殺了他才解悶,更是怒火上添油,火上更火。他極不情願的走向鐵籠後麵,伸手扭了牆壁上一塊活動的石塊,吱呀一聲,四條鐵鏈緩緩拉起了鐵籠。崔錕木巢以為要大打一場,運氣於掌,由掌生拳,拉開了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