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2 / 2)

木巢拉著崔錕到了一張方桌前,卷起右袖,重重的在桌上作了個手勢,大聲道:“兄台,來。”

大夥算是看明白了,原來是比試腕力。有幾個顯出失望之情,散開走人了。崔錕倒覺得有趣,欣然答應,彎著右手,撐在桌上,比賽正式開始。

上官湘最喜歡湊熱鬧,手舞足蹈,一會兒說說木巢,一會兒說說崔錕,領著觀眾呐喊助威。崔錕木巢二人旗鼓相當,使出渾身力氣,誰也贏不了誰。這一個咬牙切齒,那一個青筋綻暴;他滿臉大汗,他也肌肉顫抖。圍觀的也不歇著,指手畫腳,說說笑笑,一會說“這邊不行了,歪了,你使勁啊——他使不上勁了”,一會說:“這個又不行了,讓人給掰過來了,倒了倒了,這位大哥輸定了”。

崔錕和木巢比到這時也不見分個高下。二人一急之下,各發內功。巨大的內力壓在桌子上。那木桌子哪裏受得住,從中間處斷開,裂成兩塊。

圍觀者興致未盡,也隻好作罷散去。偶有搖頭者,歎未能分個勝負。

上官湘對崔錕道:“這位大哥,你太厲害了,以後我們家木巢再也不敢在我麵前吹牛了。哈哈,我叫上官湘,你呢?”

“我叫崔錕。”

木巢道:“其實,我早知道你就是崔錕。”

崔錕,上官湘深表不信。上官湘道:“哼,吹牛吹到家了,騙人騙到天上去了。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崔錕亦道:“兄台此言不知道如何說起啊。”

木巢表演道:“青玉酒樓的事情,早傳開了吧,”——二人點點頭——“江湖友人傳言給我,凡見著個英俊帥氣,手持清月劍”——弄了弄崔錕手上的寶劍——“又行俠仗義的少俠,便是大鬧青玉酒樓的崔錕。如此,你不是崔錕也是崔錕。”

崔錕大笑道:“本人正是崔錕。”

見木巢蒙對了,上官湘不服氣似的斜視他。木巢早懂得她的習性,一把攬她在懷裏,往肩上靠了靠。上官湘果然和顏悅色了不少。

崔錕又道:“手持矩形帶鞘單刀,一身血氣方剛,又有美女前後相隨。我若沒說錯,兄台即是百刀王木巢,木大俠。”

上官湘大笑出聲來,道:“你們倆就在那裝吧吹吧,哈哈,我算是看明白了,烏鴉一般黑,男人都一樣。”

崔錕故意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上官湘道:“沒。都被你們蒙對了。木巢就是他。死木巢,破木巢,爛木巢。”說時還看著木巢。木巢舉起拳頭,作勢要打他。上官湘用眼瞪她,木巢立即收回了舉起的拳頭,氣焰頓時消失殆盡。

這回木巢沒同上官湘鬥嘴,笑著對崔錕道:“她幫我回答你了。方才那女子不是你同道的人麼?”

崔錕被問得迷糊了,反問道:“啊?什麼同道?誰呢?”

上官湘道:“就是那個你說我們倆聯手欺負的女子呀。”說時指了指木巢。

木巢如夢初醒道:“哦,不是和我一起的呢。我也不認識她。”

“啊?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呢。原來……”上官湘一陣驚呼。

木巢問道:“崔兄現住何處?”

崔錕坦白道:“居無定所,寄身一友人處。”雙手一攤,表示自己變不出住處。

上官湘樂嗬嗬道:“正好,我們倆有一間大宅子,就在五十裏城外,正閑人少清淨呢。不知你這個崔大俠,肯不肯賞臉前來同住?”她說時,那“倆”字甚重,同時擠眼看了看木巢一眼。

木巢也熱情的請他同住。

崔錕臉上掛滿笑容,回謝道:“很想同住。不過現在不行,事務纏身,改日了了事,定要搬到貴宅去住了。”

木巢不便多留,抱拳作揖,隻道:“崔兄保重,後會有期。”

崔錕再次要謝打擾,約定日子搬去。雙方就此作別。

崔錕獨自去了城中,隻為尋著雪精兒。

天知道,雪精兒拖著尚未痊愈的內傷去了哪裏。崔錕把個東西市南北街尋了個遍,照例不見雪精兒。眼見著一輪紅日西沉,幾片白雲被浸染成緋紅色,像是愛上了這新的顏色裝束,一動不動的停留在半空裏欣賞著。崔錕抬頭望去,幾片紅雲仿佛是遠處的山峰,在西邊的天際微顯大意。

崔錕滿腹的失望與擔心,拖著步子朝城外走去。“或許雪精兒已經回去了”,他如此安慰自己,加快了步子,不覺中已經到了城外小屋。

崔錕分明聽到一片水聲,“嘩啦啦,嘩啦啦”很響亮很清晰。那是從後屋浴房中傳來的。“莫不是雪精兒回來了”崔錕又驚又喜,鼓足勁衝進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