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1 / 2)

金玉雕龍鳳呈祥,二龍圖恩仇難休。

君子洞裏十寒暑,斷腸崖頭兩春秋。

城門向東快活林,關山朝北風雪樓。

日破濃霧風光好,月透重雲自在遊。

第十回雪精兒菩提灌頂闖江湖崔少俠天賜良緣識佳人

隻道崔錕送回身負重傷的雪精兒後又馬不停蹄找了郎中抓得幾味草藥,急匆匆歸來時,卻不見了雪精兒的人影。一個受重傷的女子這天黑時分能去了哪裏呢,莫不是遇上了仇家?

崔錕滿屋子四處找尋,隻瞥見了桌上的一紙書函。一把抓過來,像濕柴雖然點不著但是已經開始冒煙,覺得有希望了,急忙忙的看完。書函寫道:大哥哥,虧你為我輸真氣,傷已無大礙了,別為我擔心。這些天來,我深悟娘親臨走時的遺言,我將隻身獨行江湖,四海為家,我意已絕,勿念。有緣自若相見。雪精兒。

崔錕看了那信,重重的拍在桌上,似乎這還不夠解氣,又緊握拳頭敲了桌子一個悶響,咬牙恨聲道“胡鬧,還獨行江湖,四海為家,勿念——傷成這樣,怎能勿念。”

丟了剛抓來的藥和書函,衝出去大聲呼喊雪精兒。屋外早已是墨水般的黑色,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有數不清的既厚又重的黑幕布包裹著崔錕。崔錕繞著小屋周邊尋了個遍,哪裏有雪精兒的身影。無奈夜已太深,隻能明晨天一亮再去遠處尋人了。崔錕累了一天,擔心了大半天,身心疲憊,和衣倒頭睡下。心裏隻念著雪精兒千萬別出事,明天好快快找到她,不覺中睡著了。

翌日,第一縷陽光射進窗來正好落在臉上,照醒了睡夢中的崔錕。他揉揉惺忪的眼睛,快快洗漱一番,抄條小路向城中尋去。

這是條通往城中的偏僻近道,行人甚少,略顯的冷靜。崔錕之所以走這條路為的是避免與武林府的人碰上起衝突。

這條偏僻的路上,隻有一家小小的行腳茶店,原隻為饑渴疲憊的行人歇腳。沒有牌匾,隻有一麵茶字旗在風中搖曳。兩間茅草屋,門前半塊空平地上搭起個涼棚,三張桌子坐了兩張。門內左右兩側各有一張桌子,也坐了人。右側坐著位人見人愛的少女,正在品茶。隻見她斜劉海披肩長發黝黑亮澤,自由的散落在後背,又有兩屢黑發前置垂搭在胸前,一襲嫩紅細紗刺繡褶皺長裙,外罩雪白單件上衣,腰係米黃色鎦金蠶絲帶,右側配一塊質輕光透鸞鳳藍田玉,腳蹬白色高筒靴,上染著高山流水的寫意水墨刺繡。桌上置一把銀灰色三尺三的輕薄帶鞘劍。鞘上雙麵內鑲著龍鳳呈祥圖,雕工極其精巧細致。她,正是十二年後的季影。

左邊的方桌正坐著一男一女,女的與季影坐向正對。男的正好麵對著季影的左側麵。二人與季影年紀相仿,二十來歲而已。男的名喚木巢,慣使帶鞘闊麵方刀,江湖人稱“百刀王”,深諳刀法絕技,功夫了得,自創的亂神刀法,拒敵無數,名震江湖。女的是他師妹,也是他在世上的唯一親人,芳名喚作上官湘。俏臉蛋俊身材,亭亭玉立,楚楚動人。衣著雖比不上季影的那般精致貴重,但自有小家碧玉的靈秀,鄰家女孩的可親,惹人憐愛。他二人從小青梅竹馬,到如今更是心中愛慕,整日形影不離。有趣的是,百刀王木巢盡管江湖名聲如擂鼓響,但麵對上官湘和兒女情長之事,卻滿臉羞澀,內斂木訥,似乎有這私情亦是大罪過,更何至於表露外泄。表麵上對上官湘不理不睬,不時冷言冷語,惹得上官湘生悶氣,內心裏呢卻對她異常溫暖,處處關心,時時掛念,早把她當作相伴終生的配偶。

木巢端起酒杯送到嘴邊,卻沒有喝下去。眼睛直視著側對麵的季影。雖然隻看得個側麵,但已經美得讓人窒息了。沒有全貌的美更有誘惑,更撩人心弦,“此緣身在此山中,不識廬山真麵目”,“猶抱琵琶半遮麵,千呼萬喚始出來”,這等意境豈是凡夫俗子所能體會。木巢賞鑒著季影婀娜多姿的身段,輕盈優雅的舉止,早忘了喝酒,雖然他是個無酒不歡的大男人。

事有過而不及適得其反的道理。木巢麵對著可餐秀色,忘記了肚餓口渴,卻也一並忘了身旁還坐著個上官湘。任何女人都不能容忍自己心愛的男人在她麵前盯著別的女人,尤其是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此刻的上官湘心中早已不悅,這不悅才上心頭,又到眉頭。伸出手來到木巢眼前上下擺動,要截斷他的視線,同時道:“你幹嘛?盯人家這麼久。”

木巢一時看得太過入迷,竟沒有理會上官湘的感受,直愣愣按下她的手,繼續欣賞著對麵如仙女下凡的季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