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麼?”手背微微一熱,我看見那張好看的唇噙著笑,眼中似水溫柔,“我喜歡你啊,阿樂。”
室內靜寂,廊下風過,窗欞上似乎落下些什麼,我想了想,或許是朵雪作的花,我想將自己的思緒分開一些,去尋思那朵飄落的花會開出何等的模樣,可是眼前的人卻不允許,“當得知你就在附近,我便匆匆趕了過來,起初我不信,卻不想……阿樂,你可知道當看見你們在一起時的樣子,我有多麼想殺了他。”
“你明明喜歡的是我,你明明是我的……”我再也不敢聽下去,將手抬至牙間狠狠便咬了下去。
不疼。
果然。
我是在做夢。
瞬間失了支撐的力氣,合上眼,倒入厚厚的被褥中,歎了口氣,眼中有些泛濕:“真希望不要醒來……”
如此美夢,讓人甘願永遠沉睡其中,最好,最好,一輩子都不要醒過來。
就在我自顧自歎息的時候,合著的眼感到室內的光線一暗,“你敢?”是他傾身而來,惶然睜眼,唇已被他的封住。
僵硬著迎接著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我不知道正常的姑娘會如何反應,眼睛睜也不是,不睜也不是,心髒在胸腔中瘋狂地跳動,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我還是小姑娘。淚,終於湧出眼眶。
“別哭啊。”滑落的淚珠被薄唇吸允而去,那般溫柔,眷戀著不肯離去,他如此耐心地與我周旋,小心翼翼,仿佛我是世間最珍貴卻又最薄脆的琉璃骨瓷,力大一些,便碎裂開來。我卻哭得更加洶湧,止不住地抽噎:“容年……容年……”他終於將我狠狠揉入懷中,低低的歎息:“我在。”
大掌覆在我的後腦,他說:“別哭,我在。”
埋在他的肩頭,嗚咽著:“我還在做夢對不對,這是在夢裏對不對,天亮了夢醒了,你又會不要我了對不對?我喜歡你啊,容年,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他的臉頰貼在我的發頂,溫熱的吐息一掃而過,他將我稍稍拉離,我卻死死拽著不願放手,貪婪地想要再更多一些,汲取那夢寐不得的愛情,哪怕隻是夢中的假象。
“我知道。”耳邊是他沉沉的低語,沙啞得令人沉醉不已,我紅著的臉,被他納入眼中:“臉都花了。”
“這不是夢,長樂。”
臉被他捧著,躲不開,漆黑的眸子中似乎有星光萬千璀璨,仿佛仲夏時分,洞庭山巔上的那方夜空。我看著他,這是我的心上人,他就這麼近在咫尺,觸手可及,於是手便攀上了他的眼角,觸指微涼,我想我或許,得到了整個世界。
“長樂,我喜歡你。我想娶你成為我的妻,一生一世,你可願意?”
除了點頭,此時此刻我可能再也不會別的動作了。這如果真的依然隻是個夢,那麼就讓我死在這方夢境之中吧,我咯咯地笑了起來,無比滿足,我說:“這怎麼不是夢呢?”
我說:“我那麼用力地咬下去,卻一點都不疼,怎麼不是夢呢?”
他好看的眼梢微不可聞地抽了一抽,薄唇抿起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你咬的是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