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們財大勢大愛咋樣就咋樣，隻是無緣無故跑到這前門街上來鬧，可苦了我們啦。”說這話的是那賣脆皮黃梨的小販，他本姓李又做著販賣脆梨的買賣所以都喊他“梨哥”。梨哥也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可是或許經曆太多生活的磨難，使他看上去足有三十多歲。他的兩籮筐黃梨被慌亂的人群撞倒，散了一地被踩得稀碎。周圍的人們頓時想起，剛剛確實隻顧躲避，撞翻了別人的東西，可是這也隻能怪那兩位大少爺啊。誰也沒有出錢賠償，甚至沒有說一句道歉的話。隻有他自己默默撿著還能吃的黃梨，他的眼角紅潤卻沒有閃出刺眼的光芒。遠處一個人走了過來，撿起一個還算完好的脆梨交給了他。而後與梨哥一起撿起散亂的脆梨。
“這次你們可錯了，他們並非為了比試馬的腳力，而是為了一個人，一個美人。”
此話一出，人群立時靜了下來，同時向著聲音來源處看去，隻見是一個身材高大頭發花白的老者。他長得很普通，可是卻有著一雙很長的腿，因為你一眼看去首先看到的就是他的腿。他見眾人向他看來，得意洋洋環視一眼眾人，故作一副高深的樣子。
“高飛腿，快說說，有什麼新鮮消息！”立時有人喊出了他的名號，催他快說。
花白頭發的老者見有人認出他來，更顯得意從腰間取下旱煙袋，旁邊識趣的人立刻為他裝上煙絲點上火。
圍觀眾人瞧得很有趣，高飛腿這名號本身便有趣，他這人更有意思，隨身帶著旱煙管卻不帶煙絲不帶火刀石絨絲，卻有辦法抽上煙。這豈非不就是一項本事呢！
高飛腿不緊不慢抽了口，悠悠吐出一個圓圓煙圈，煙圈升起在他頭頂處破散，使他的麵目朦朧起來。人們都緊緊盯著他，好似一個不小心便錯過了極重要的消息。
“天香樓三天前來了一個女人，一個比城中所有女人都要漂亮的人。”高飛腿開口說話了，一出口便勾起了所有人的興趣。
“我才不信來，難不成比怡紅樓的小柳紅還要漂亮？”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了，這人穿著考究的長袍，大拇指上還帶著一枚漢玉扳指，一看就是富賈豪紳之輩。他的話不無道理，小柳紅在這城裏是公認的最美麗的女人，隻要是見過她的沒有說不漂亮的。事實上，見過小柳紅的人不在少數，因為小柳紅每天要接見很多客人。
高飛腿眯著眼瞥了一眼那戴扳指的人，搖了搖頭：“沒法比沒法比。小柳紅在她麵前好比醜小鴨遇到了白天鵝，差距太大。”他的話立時引起了一陣議論，大部分人都不相信。但是也有一些人站在高飛腿這邊，因為他說的話一向很準。
“他們兩位大少爺今天就是要比試一下，看看誰的本事大。”高飛腿不理會其他人的言論開口道。
“他們為什麼要比試？”幾乎所有的人都統一了口徑問道。
高飛腿沒有立即回答，猛吸了幾口煙，煙袋鍋裏煙絲已成赤紅色，他的嘴裏呼呼冒著煙氣，麵目更加模糊：“因為那個女人放話，誰是這城裏最有本事的人，就嫁給誰！”而男人為了爭奪一個女人，最直接的方式便是麵對麵地比試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