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四歲,這到底算不算初戀(2 / 2)

那個時候,我甚至小聲嘀咕著,“這些我不是一樣可以做到麼。”帶著年輕氣盛的血液,回遊在胸腔裏。皺著眉頭。

所有的生物都有一種天性,趨利避害,就像在鹽濃度高的水滴中的微生物會自動遊向鹽度低的水滴中去一樣,沒有人會愛上麻煩的,看著她我隻會冷淡地笑。

看到易瑤收到我送她的鮮花,我都會感覺到洋洋自得,好像有一股愛情的火花瞬間蹦出一般。每踩一下腳踏板,我就覺得像是對著身體裏打氣,就像是不斷地踩著打氣筒,直到身體像氣球般被充滿,膨脹,幾乎要爆炸了。我帶著易瑤來到了一家我精心挑選的小玩城裏買了一個音樂抱枕送給她,時尚美觀又不丟麵子,易瑤對我送她的禮物喜歡的不得了,易瑤給我說她每晚都是聽歌睡覺,有時候也埋怨,都怪我的枕頭才讓她的耳朵不好使!當易瑤說,“謝謝你的禮物”的時候我的心早已翻江倒海,隻希望表姐不要發現我偷了她的零花錢。

一個男生的生命裏,都有著這樣一個女孩子。她不屬於愛情,也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可是,在離自己最近的距離內,一定有她的位置。看見漂亮的東西,會忍不住給她看。聽到好聽的歌,會忍不住從自己的MP3裏拷下來給她。看見漂亮的筆記本,也會忍不住買兩本另一本給她用。

盡管我不會喜歡粉紅色的草莓。在想哭的時候,會第一個向她訴說,在和表姐吵架的時候,也會第一個找她。盡管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會從自己生命裏消失掉,成為另一個男孩的公主。可是,在她還是呆在離自己最近的距離內的時光裏,每一個男孩子,都會用盡全身力氣,貪婪地享受著消耗著掏空著她和她帶來的一切!

路燈將黑暗戳出口子。照亮一個很小的範圍。走幾米,就重新進入黑暗,直到遇到下一個路燈。偶爾有一兩片樹葉從燈光裏飛過,然後又被風吹進無盡的黑暗裏。大風從黑暗裏突然吹過來,一瞬間像是卷走了所有的溫度,冰川世紀般的寒冷。

我是很想說我小時候有多窮,但我不能逢人總哭窮。這點骨氣我和我父親一樣,是潛在骨子裏的。抓住時代改革所遺留下來的資源,加以整合,翻身便指日可待!

記得在我初二時的一個清晨,小巷裏彌漫起來的晨霧,被漸漸亮起來的燈光照射出一團一團黃暈來。還沒有亮透的清晨,在冷藍色的天空上麵,依然可以看見一些殘留的星光。氣溫在這幾天飛快地下降了,記憶裏還是那一套灰色的衛衣!

濃重的霧氣朝屋裏湧。頭頂是深秋裏飄蕩著的白寥寥的天光。還是早上很早,光線來不及照穿整條冗長的小巷,小巷兩邊堆放著的箱子,鍋,以及垃圾桶,都隻能在霧氣裏浮出一圈淺淺的灰色輪廓來。

早晨的寒氣就隔絕了一切。我背起書包踉蹌著衝出家門,險些撞上易瑤。易瑤就聽到門裏傳出來的女生的尖嗓門:

“你個死變態,**就是個賊,你給我滾,以後再也不要進我家”易瑤抬起頭,正好對上我稍稍有些尷尬的臉。

易瑤沉默的臉在春天早晨微薄的光線裏看不出表情。在我那短暫的記憶裏,易瑤和我對視時的表情,像是一整個世紀般長短的慢鏡。

“和你姐吵架了”易瑤問道,

我歎了歎氣,“算了別提了,你不知道我表姐那人,就是神經病,我懶得理她。”

易瑤安慰我道“……恩。你沒事吧?”

我低聲應道“恩。沒事。”

深秋的清晨。整個小巷都還是一片安靜。像是被濃霧浸泡著,沒有一丁點兒聲響。一整條小巷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不急不慢地行走著。她突然想起什麼,放下一邊的肩帶,把書包順向胸前,拿出牛奶,塞到我手裏,“給,趁熱喝吧”!

我吸了下鼻子,伸手接了過去。我們兩個人慢慢走向光亮的小巷口,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濃霧裏。

該怎麼去形容自己所在的世界呢?昏暗而又恐懼,怕一時不慎會被別人趕出家門。頭頂是交錯而過的天線,分割著不明不暗的天空。雲很低很低地浮動在狹長的天空上。鉛灰色的斷雲,沿小巷投下深淺交替的光影。每天放學上學,經過的一定是這樣一條像是時間長廊般狹窄的走道。光線弱得幾乎看不見。真希望燈光可以照向一邊,照進更多的光,讓家裏顯得稍微亮堂一點。就是這樣的世界。生活在這裏,心安理得地生活著,有時很知足,也很舒服。如同貼身的棉毛衫,不昂貴,可是卻有涼涼的依賴感。有時就感覺是天上響了一聲炸雷,讓人恐懼又哆嗦。

十年前父親辭去教師的職位,下海經商。至今都沒有音訊,我是很喜歡生活在繁華的都市,因為我是一個從骨子裏向往繁華的人,可能是長期受窮的緣故吧。我一直想著什麼時候能夠“逃離”這個小地方,看看外麵的大都市!

就是這樣的世界,每天每天,像抽絲般地,纏繞成一個透明的繭。虛榮與嫉妒所築就的心髒容器裏,被日益地灌注進粘稠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