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天擎望了喬素心一眼,並不打算隱瞞,“紀瑤心髒病複發了,剛剛在做手術,我不好離開……”
“又是那個紀瑤!你要報恩,我理解,可也得分個親疏遠近,紀瑤隻是你朋友的妹妹,素心可是你的老婆!”
提起紀瑤,年崢嶸就皺眉,“再說那丫頭鬼心眼那麼多,誰知道是真病還是假病?”
“爺爺!”
雖然他也對紀瑤頗有微詞,但畢竟還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
年崢嶸擺擺手,“好了,我不說了,既然回來了,那就開飯吧。”
他轉身坐下,又道:“不過那個紀瑤,你還是不要太過對她千依百順,她那性子,得了一寸就會進一丈,野心大著,別到時候報恩報出個冤家來。”
年天擎苦笑,爺爺這話還真是一針見血呐。
吃完飯,三人一起看了會兒電視,年崢嶸習慣早睡,所以聊了會兒天便洗了澡睡去了。
年天擎也起身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如果不是年爺爺逼著他回來,恐怕他今晚也不會回來吧?
喬素心笑了笑,拿了睡衣進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書房的燈透過門縫依舊亮著,她沒有理會,徑自去了臥室,窩進了軟和的被子裏。
被子貼在身上,周身都感覺充滿了暖意。
她下意識地用雙手護住小副,蜷縮著身子,仿佛這樣,就能萬般安全。
這個小生命,正在一天天地長大,而她,還不知道他的命運到底如何。
隻能這樣鴕鳥地護住他,過一天算一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強迫自己要入睡,可是卻了無睡意。
所以他進來的時候,她是知道的。
除了那一次,這還是他第一次進這間臥房。
他怎麼會來?是因為年爺爺在“監控”著麼?
她諷刺一笑,若是年爺爺不在,他連半步都不屑踏入這裏吧。
他沒有開燈,所以她沒有閉眼,隻是那樣睜著眼睛背對著他,聽著那輕微的響動。
很快,她就感覺背後塌了下去。
然後,一股熟悉的氣味傳了過來,是來自他身上的。
她突然想起了在小倉庫尖叫出聲的那一刻,他帶人衝進來的模樣。
還有他擁著她的感覺,這抹熟悉的氣味,帶著安定和讓人依賴的溫暖,讓她瞬間停止了害怕。
可是,明明昨天他還那樣子殘忍地對她,她真是昏了頭了才會覺得心跳加速。
喬素心用力揮去不該有的想法,拚命讓自己忽略背後的人,可是他的存在感那樣強,根本讓她無所適從。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他翻了個身,隨後,她就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如此,呼吸頓時滯了滯,然後是下意識地掙紮,他卻無動於衷,仍舊從她身後,用大手將她整個環繞住。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還有那強烈跳動的心髒。
她很不適應這樣的姿勢,可是也知道掙脫不開,慢慢地也就停止了掙紮,可是身體仍是像弦一樣緊繃著。
良久,她聽到他低低歎了一聲,“睡吧。”
她不敢動,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一室的漆黑,而身後,卻傳來了沉沉的呼吸聲。
她有些驚愕,他……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喬素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醒來時,隻覺得周身一片溫暖,臉頰上有暖暖的氣息拂過,很舒服,讓她覺得越發的倦,不願意醒過來。
她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卻在下一秒,整個人定住。
眼睛慢慢睜開,便看到了一張放大的俊臉。
所有的睡意頓時煙消雲散,她動作迅速地一把推開了麵前的人,與他隔開了一段距離。
年天擎正在沉睡,隻覺得懷裏抱著的東西十分軟和舒服,舍不得鬆開,卻被一股蠻力突然襲擊,他不得不睜開眼。
然後,喬素心那張緋紅的小臉就那樣映入了眼簾。
惺忪一眨而過,他眸中恢複了清明,“你幹什麼?”
“我……我隻是不習慣。”
喬素心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有些赧然地道。
她說著,趕緊爬起,轉身奔進了衛生間,背後卻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傳過來,讓她想忽略都難:
“看來我得讓你盡快習慣才行。”
她擠牙膏的動作就那麼頓住,盡快習慣?
習慣什麼?習慣他那樣bao著她入睡嗎?
他這是什麼意思?
渾渾噩噩地洗了臉,換了衣服,下樓時,卻看到年天擎早已坐在餐廳,正和年爺爺一起吃早餐。
也不知道在聊什麼,兩人臉上皆是笑意。
這還是喬素心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子真誠的笑,不似以往的冷笑或者似笑非笑,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
她竟然覺得是如此的好看。
她呆立在樓梯口,都忘了下來。
直到張嫂跟她打招呼:
“大少奶奶,你起來啦?快來吃早餐。”
她頓時醒過神來,她到底是怎麼了,那樣一個冷酷殘忍的男人,她怎麼會莫名其妙覺得他好看?
看來是還沒睡醒,昏了頭了。
她考慮要不要待會兒再去補個覺。
餐廳裏的兩人聽到張嫂的話,一起看了過來,年崢嶸開口道:
“素心啊,快過來吃早餐。”
她慢吞吞走過去坐下,張嫂已經將她的那份早餐端過來放在她麵前,一杯牛奶,一個雞蛋,還有一碗色澤鮮亮的肉桂枸杞粥。
“素心啊,今天要開始上課了吧?”年崢嶸隨口問道。
喬素心剛吞了一口粥,頓時嗆住,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年天擎忙起身幫她拍背,一邊拍一邊道:“吃慢點,沒人和你搶。”
喬素心鼓起眼睛瞪他一眼,她不能去上學都是他的錯,現在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爺爺,素心最近身子不好,我已經幫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見她不再咳了,年天擎重新坐下,替她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