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宸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眸子裏盡是清水般一眼見底的透徹。
二人相視不語,撫琴而坐,一曲《高山流水》的雙人合奏就此滑開序幕。
琴音低緩悠遠、縹緲入無,雙人合奏更能讓人感發心誌、瀉泄幽情。
眾人感歎二人琴技嫻熟高超之餘更驚歎兩人合作的天衣無縫,都道知音難尋、心有靈犀之人才會有如此琴音雅意。
殊不知,一旁的皇甫玨麵色早已有了醋意。
“你與七弟何時竟有了那般心有靈犀?”晚宴回去的路上,皇甫玨絲毫不掩飾的問道。
“耳熟能詳的曲子,任誰都會彈奏一二,又何來什麼靈犀而言,王爺言重了”雲箏微微一笑如實答道。
皇甫玨手掌緊握,沒想到自己那樣在意的問題從雲箏嘴裏說出來卻是那樣毫不在意,一時間,醋意伴著怒氣更甚方才。
“如此,是本王錯怪王妃了,隻是不知這世間竟有如此默契的琴曲,想來即便換成王妃的皇兄,怕也彈不出這般情深意重的合奏吧!”
此言一出,正正戳進心中痛處,雲箏臉色瞬間白了許多。
“王爺若是這樣想的便是吧,反正雲箏是辯駁不過王爺的”雲箏靠向一邊,萬沒想到皇甫玨竟會扯到蘇雲揚來諷刺她,不覺有些心痛。
皇甫玨見雲箏這般,以為她心中想起了蘇雲揚,更加生氣,索性也是把頭別了過去。
一時間,馬車內陷入無言的寂靜中,空氣中冷冽異常。
到達王府後,兩人一前一後下了馬車。
雲箏自顧自的向合歡殿走去,半路時察覺身後沒了腳步聲,回頭間隻見皇甫玨已經折向書房的方向。
雲箏停下腳步,看著皇甫玨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胸悶如堵。
素馨看出了端倪,輕輕問道:“公主這是怎麼了,上車前還是好好的呀”
“沒什麼,去打些洗臉水,我累了”
說罷,便轉身頭也不回的向房間走去。
換下寢衣躺在床上,雲箏卻怎麼也睡不著,望著帳頂等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有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心底也騰起了怒氣,一把掀開被子衝著外殿守夜的連翹喊道:“關燈上鎖,今晚誰也
不許進來。”
說罷,怒氣還是未消,翻來覆去把皇甫玨罵了千萬遍才沉沉睡去。
書房這邊,皇甫玨把案上的公文看了又看依舊靜不下心來,一想起雲箏在席間與皇甫宸合奏的情景就醋意湧動,又想起雲箏與蘇雲揚的種種,醋意大湧,直接提了劍衝到了後院,開始練起劍
來。
練了約莫兩柱香的時間,心情好了許多,心中雖惦記著雲箏,卻沒有回到合歡殿,直接在書房悶到天亮。
清晨起來,雲箏一反常態沒有等皇甫玨下朝回來用膳,自己早早先吃過後便又進了房門。
皇甫玨回來之後聽聞了仆人的報告,也沒說什麼,略略吃了幾口之後也一頭鑽進了書房,直到晌午也沒出來。
府裏眾人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過了兩日之後才全然明白,原來王爺和王妃近日正在賭氣分房。
自此之後,王府上下陷入了死氣沉沉的氛圍,侍從仆人均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得罪禍及自身。
這日,雲箏實在憋不住了,想著出來走走透透氣。
此時,春光明媚,如詩如畫。
雲箏百無聊賴的坐在秋千上一搖一擺,正聽著身後的連翹說著話,忽見前方一前一後兩個身影穿廊而過。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皇甫玨和項言。
雲箏心下喜悅,清澈明亮的眸子緊緊盯著皇甫玨,誰料那人竟看也不看她一眼,完全將她當做空氣一般腳步向前,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氣死我了”雲箏怒嗔道。
連翹自身後也看的明確,跟著為雲箏不平:“王爺也真是的,好歹也該打個招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