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玨坐下後接過熱茶卻沒有喝,定定的望著桌子上突突燃起的燭火,半晌幽幽的吐了句:“他回來了”
兩日之後,雲箏方才知道,皇甫玨口中的“他”,不是別人,正是剿滅了南方蠻夷部落全勝返回的輔國大將軍,也是西嶽皇朝的五皇子皇甫璃。
雲箏不知他們兄弟之間有何淵源,也不知道五皇子何等儀容風範,隻聽說他回來時全城百姓爭相競迎,飄揚的彩旗足足鋪滿了整個皇城大道,就連一向穩妥的素馨聽到了他的名字也不免有所動容。
後來聽閑嘴的小丫頭說話才知道原來這五皇子是西嶽皇城最負盛名的美男子,且待人親厚,時常暗訪民間,體察萬民疾苦,深受百姓擁戴,當屬太子的不二人選。
雖然聽到的全是關於五皇子的盛名,隻是雲箏心中隱約存著一絲疑惑,這西嶽皇城中皇位的競爭者不少,多他一個也不至於讓皇甫玨露出那樣的神色,除非這人著實不簡單,不在皇甫玨的預料之中。
果然,一連幾日,皇甫玨的臉色都不是很好,雲箏一麵細心照料著他的飲食,一麵說些聊慰的話,而皇甫玨卻始終沒有告訴她原因,就連一向心直口快的皇甫旭也閉上了嘴巴,更別提一向仙風道骨的皇甫宸了,不過話雖如此,皇甫宸的臉上卻一如往昔,沒有皇甫玨與皇甫旭的凝重與焦慮,茶色的眼睛裏依舊是溫暖如玉的淡然笑意。
好在過了一段時日,一切又恢複了正常,隻是皇甫玨似乎比從前清閑了許多,除了每日的早朝之外,幾乎天天與雲箏膩在一起,久而久之,家仆們口中便多了份閑言碎語,見過的說王妃是菩薩轉世,沒見過的說王妃是佳人絕色,再到後來也不怎樣傳到了尋常百姓的耳朵裏,便紛紛流傳著安康公主容色傾城,更有一套媚術迷得怡親王神魂顛倒。
此時,已經是寒冬時節。
殿中,連翹一麵卷著花線,一麵將自己從外麵聽來的氣鼓鼓的說與雲箏聽,雲箏聽後一樂,笑容甜美萬分。
皇甫玨自外頭進來,撲落了身上的雪花後來到雲箏所在的西廂暖閣,徑自盤腿坐了上來,一邊整理著衣角一邊問道:“還未進門便聽到你的笑聲,再笑什麼,說出來給為夫聽聽”
雲箏看了連翹一眼,連翹便又把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說給皇甫玨聽,誰料皇甫玨聽後也是哈哈一笑,更甚雲箏。
連翹撇了撇嘴,有些不解,卷著花線的力道不由大了幾分。
雲箏笑笑,接過連翹手中的花線,說道:“好了好了,別人誇你主子傾國傾城你還不高興啊!”
”可是他們說得也太......."連翹瞄了眼低頭看書的皇甫玨,沒有將下半句說出來.雲箏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過是些閑人閑語,不去理會就是了”
連翹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這時一旁沉默的皇甫玨突然開口道:“明日你去將府內的婢女侍從們集結到一起,平日裏那些愛嚼舌根的你看著清理,也不必去回稟總管,就說我讓你做的便是”
“是”聞言,連翹大喜,趕忙行禮。
“這下出氣了,行了,這裏也沒什麼事了,你去幫素馨吧,她這幾日忙著臘八的節禮,你去看看準備的怎麼樣?”
連翹依命,又道了聲謝轉身離開。
雲箏放下手中衣服,對著皇甫玨吐氣道:“不過是些閑話,我以為你和我一樣不在意呢?”
皇甫玨微微抬起頭來,拾了顆栗子慢慢剝著,說道:“人言可畏,我怕你受到傷害”
雲箏心中一暖,輕輕放下手中的活計,纖細的手指拿過皇甫玨手中的栗子為他細細剝了起來,又聽他溫溫說道:“等忙完了臘八清祀,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雲箏問道。
皇甫玨一笑,將雲箏手中剝好的栗子銜了去又埋首在書裏,神秘的吐了句:“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