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畤這幾日拿著那塊讓致玄找來的楠木很上心,經過了致玄的允許之後,她半臥在床上,拿著刻刀刻得很專心。
致玄不知道她在刻什麼,但也沒有多問,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她旁邊,時不時的給她打打下手。
隻是墨畤太過用心,一不小心就會把手指頭給劃破,幾日下來,十個手指頭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
致玄不忍心,便提出來自己刻。
聞言,墨畤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後來,致玄總算知道她刻的是什麼了。
是一塊牌位,致玄沒做聲,再也沒有提出幫墨畤刻了。
幾日下來,墨畤總算是刻好了。隻是十指已經傷的連筷子都拿不住。
那塊牌位完全是被墨畤用自己的心血和鮮血一道刻出來的。
墨畤沒有給牌位上漆,刻完之後便在寢殿找了一個高台點香供奉著。
先父,墨臨奇之靈位!
無題,無名,更沒有子孫在後。
墨畤遣退了致玄,一個人跪在靈位下方,焚香供奉。
七年了,她一直沒敢豎起自己親爹的牌位。
一是沒有報仇雪恨,她不配。
二是,身居險地,這些都會成為她致命的證據。
如今,她大仇未報,豎起牌位,卻不敢提名。
“先父在上,不孝女墨畤在此供奉。”
墨畤手持香火,喃喃自語的念完,便磕了三個響頭,隨後將香火供奉在靈牌前。
她看著自己刻得牌位,眼睛突然就模糊了。
牌位上麵雖然血跡斑斑,墨臨奇三個字卻鏗鏘有力,一筆一劃都特別工整。
“爹,女兒不孝,七年過去,仍然沒能為您報仇雪恨。”
墨畤忍不住開了哭腔,雖然有些話說出來,她不孝不忠,但她卻必須要說。
“爹,女兒心係墨無言。時至今日,仍舊無法拋棄舊念。七年間糾糾纏纏,如今更是懷了他的子嗣。女兒雖無顏在見爹,卻還是要厚著臉皮和爹說說心裏話。”
她忍不住撫著小腹,眼底的溫柔與愛憐溢出眼眶。
“您最心疼我了,斷然不會看著我左右為難,痛不欲生。女兒不忠不孝,墨無言對您所犯下的罪過,女兒願意一力承擔。他日黃泉之下,女兒願意墜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隻求這一世,不讓他傷心難過,為女兒墜入地獄,愛恨兩難……”
說到此處,墨畤已經淚流滿麵。這一世,她隻求呆在他身邊,為他生兒育女。
就算為此付出代價,來世不再托生為人,她也心甘情願。
十幾年的愛戀,不斷的糾糾纏纏,斬不斷的情絲,讓她棄之,實在難忍,猶如斷命。
她隻求墨臨奇泉下有知,能夠體諒她一片苦心。
隱忍的低聲哭泣,從內殿傳出外殿,致玄並沒有退出水雲宮外,隻是在內殿門口靜靜的站著。
墨畤說的每一個字,都毫無遺漏的傳進她的耳朵裏。
她為之感動,也為之欽佩。
她願意放下一切執念,安心的呆在主子身邊,主子也算是得償所願,他的一番苦心也算是沒有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