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洪鍾的聲響穿過濤濤大浪傳進墨無言的耳朵裏,他邪魅的臉上出現一抹譏諷。
愛臣?疑臣才對吧!
鳳長蕭的多疑不是一句兩句感謝就能磨滅的,他以為他這樣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能震攝到他了?
真是笑話!
小畤兒,你非要走這一步,就不要怪小哥哥用手段了!
墨無言輕笑了一聲,轉而踏馬離去。
墨畤看著墨無言無聲離去,臨走之際也沒有留下什麼讓她難堪的話,不由的長長舒了一口氣。
“國師很累?”
衛延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真真切切的問候,不知怎的,莫畤隻覺得渾身上下寒意咋起。
抬眸看向衛延,竟然直直的撞上他似是一汪深潭的眸子。
這下她恍然大悟,原來冷的是他看著她的眼睛!
“心落便心安,一點感歎而已!”
莫畤的唏噓便是她的心聲,她身處在北夜,處在墨無言的身邊,就等於時時刻刻處在那暗無天日的七年前,那樣的日子她過夠了,也過怕了。
“快些吧,皇上還等著你回話呢!”短暫的沉默過後,衛延話鋒一轉,冷冷的說道。
莫畤想,他應該很是不滿吧。其實細想想,若此事放在她自己身上,她未必還能謙遜的朝著墨無言致謝。
以心換心,她也該說聲謝謝。
果真她也就真的說了,結果卻是換來衛延更加冷冽的一眼。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隻是迎左相回朝這件小事!”
衛延的態度很明確,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因為皇帝下的命令。
這冷嘲熱諷聽的莫畤心裏直歎氣,同為南鳳朝的同僚,何必如此針尖對麥芒。
“衛大人多心了,在下隻是聊表感謝而已,若是大人不自在就當在下沒說過便是!”
莫畤淡淡說罷之後,便轉身踏上了準備好的馬車。
南鳳的朝臣都知道,左相騎不得馬。如此看來,鳳長蕭對她還是不錯的。
至少在她滿身嫌疑的時候,沒有賜給她囚車。對她來說,這輛馬車就是對她堅決回南鳳國最好的回報。
衛延沉默的看著她上了馬車,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他一直在想她若是回南鳳,他會用什麼的態度對她,而她會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他?
他想過千百種,唯獨沒想過兩個人竟然如此心平氣和。
南鳳的朝臣都知道,左相與右相不合。三年前南鳳朝臣憑空出現兩個博學多才的少年陪伴在君上左右,不久之後,兩人同時封侯拜相,位列雙雄。
列朝綱,除惘獰,一左一右戰功累累,互不相讓。
左右將相之名如飛天之絮,傳遍南鳳。
然一山隻容一虎,天下人都在猜測,這左右兩相誰會是鬥敗的那一個。
料想三年過去,朝局平穩,左右將相雖然針尖對麥芒,卻彼此相安無事。
因為鳳長蕭駕馭群臣的本事,也不是徒有虛名的。
莫畤知道,這次回去稍有不慎不是殺頭便是驅離,但她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