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沐緋晗見他笑得勉強,便出聲詢問道。
“沒有什麼。”他瞬間收了表情,清冷地回答道。他本就是一個情緒不易外露的人。
大約知道了傅千尋的性子,沐緋晗也沒有追問什麼,隻道:“沒事便好。”
然後,傅千尋開口道:“可以將在下的佩劍接給在下麼?”
似是沒有想到傅千尋會突然問這個,正打算離開的沐緋晗微微愣了愣。然後回答道:“嗯,自然可以。”說著,她將放置在床邊的劍交與他。
傅千尋因為一直在床上視線無法涉及的緣故,佩劍放在床邊也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跟隨自己十年的佩劍一直在自己身邊,心安了些,如釋重負,仿佛有了歸屬般輕歎一聲。
雖然身受重傷,不過好歹被沐緋晗醫治了將近十天,皮外傷好了許多,隻是內傷還沒複原,因而劍倒是還拿的起來的,隻是他暫時用不了。他用手撫摸著愛劍,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什麼損壞後,他重新遞給沐緋晗,並道了聲:“謝謝。”也不知道傅千尋是在謝什麼,可能是多日來對他的的照顧,也有可能是收好了他的劍,也或許是兩者皆有。
沐緋晗從傅千尋手中接過劍,重又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後說道:“沒事,這劍本就是你的,仔細檢查一下也是應該的。”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繼續說,“對了,這把劍叫什麼名字?”聽者無意,說者有心。沐緋晗忽然問起這把劍的名字,不過是想著可以通過這把劍間接知道傅千尋的身份罷了。畢竟身份這事在江湖上不便打聽。如果他說了這劍的名字,那麼就等於他是信任她的,如果沒有,那便不是。況且這劍這麼鋒利,持有者也定然不是泛泛之輩。
說到底,這是試探。
傅千尋自是想到了這一點,卻是毫不避諱。雖說碾塵在軒華錄有記載,並且是軒華錄第三劍,但是對其主人的記載卻是少的可憐,也不怕沐緋晗可以從中知道些什麼。便回答道:“碾塵。”說出這兩字的時候,傅千尋眉梢都是帶著笑的,仿佛那劍就是他的知己、他的朋友。
然而事實也確是如此。
“碾塵?……”沐緋晗重複著,腦中閃現剛剛持劍的時候劍柄上的紋路,那狂風卷著沙礫的紋樣,那便領悟了。“真是好名字。碾塵碾塵……”她反複念叨著,可是什麼也沒有想起來。在她的映象中,忽然眼前一亮。
碾塵劍,軒華錄第三劍。關於這點,她是知道的。但是,關於它的持劍者的信息……
沒有。
而眼前這人,卻是碾塵的現任主人。
如此狂暴的劍,而他的持有者卻是這般的與之不合的性子:沉著、冷靜、堅毅。
更是有著一般與世無爭的感覺。仿佛世間的一切都不足以影響他。
鬼使神差般地,沐緋晗抬起頭直直地對上了傅千尋的雙眸。她想要知道,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不期然地,兩人都從對方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
驚訝、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