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上前推開這扇門。”祖母回頭對她一笑,鬆開手,“無論你今後有何事情,她都會保佑你。”
“這是………?”尤羅疑惑地看著祖母,想要問一問她更多的問題,可是祖母卻鬆開了她的手,一步步向後退去,直至消失到林子深處,再也看不見。
“奶奶……”尤羅瞬間覺得心慌意亂,她想要離開這裏,片刻不想多留,一刻也不能再等……
可是剛想挪動腳步,卻驚恐的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了,動都動不了,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根本不受控製地向那門前走去。
沒辦法,尤羅剛想推開那扇堆積已久灰塵的木門,“吱呀”那扇門卻自己打開了,似乎知道她要來似的,尤羅心裏打鼓似的“撲通撲通”響,腳步卻根本不受控製的,往那扇門內踏過去。
什麼都沒有,門內一片漆黑,唯有離她不遠的燈台上放著一支燭台,燭光幽幽閃爍,將周圍映得一絲絲光亮。
在看那燭台,尤羅覺得她好像在哪裏見過,很眼熟,腦子裏靈光一現,對的,十歲那年,父親帶著她參加寨子裏的大祭,所有人虔誠的跪在地上,那中間高高築起的台子上,四角上各立著一位手持燭台的少女,燭台上燃燒的火焰,是幽幽的藍色。
她那時第一次參加這種盛大的儀式,隻記得貪玩,覺得那藍色火焰很是新奇,裝模作樣的閉眼,其實是眯著一條縫,偷偷瞄著那燭台上的燭火,此時再看到這燭台的樣子,她自然覺得熟悉的很,隻是,這火焰,並不是幽藍色的。
“你來了。”黑暗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身著白裙的少女,披了一頭海藻般濃密的長發,她端著一隻燭台,明亮的燭光照映著她清麗的容顏,這一看,尤羅嚇了一跳,那明明是——她自己的臉!
“啊———”尤羅尖叫著猛的坐起來,背後早已被冷汗濕透。
“怎麼了?”床邊的南宮安擔心地看著她滿頭大汗眼神呆滯的樣子,於是輕輕拍拍她的背,“丫頭,是不是做噩夢了?”
尤羅轉過頭,這才發現南宮安一直在旁邊陪伴著她,於是伸出手一把抱住他,“夫君……”
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兜兜轉轉她再次回到他身邊,她的心情苦澀得無以複加,隻想好好的抱抱他,哪怕隻是很短的時間,哪怕是短短的幾年,都是值得的。
一輩子太長,要做的事情太多,能遇到一個自己愛的人已經不容易,如果沒有了愛,她即使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傻丫頭,別怕,夫君陪你,不會再丟下你了。”南宮安輕輕安慰著,心裏是五味雜陳不知如何是好。
雖說李大人答應會幫助他回稟聖上,但是以他多年對那位尊位的了解,恐怕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若是得知他駁回了自己的好意,那麼朝堂之上列位大臣對他必定頗有微詞。
那堆個文官,必定會對他進行彈劾,再給他扣個對上不敬的罪名,到時候,就再不會有貶到邊遠地區這麼簡單了。
南宮安思來想去,這件事結果真的會有八成會帶來不好的結果,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李大人早已啟程返京兩周有餘,再有半個月,就能回到京城了。
理智地來講,南宮安焦慮得很,這幾日照顧尤羅,日夜不離床邊,衣不解帶地想要調養好她的身體,讓她活的開心,可是一旦想起自己的事情,南宮安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個頭兩個大,哪裏有心思吃飯喝水?
尤羅理解他,可是看見他逐漸消瘦的身體,兩鬢霜白迅速蒼老,自己卻幫不了什麼,這種心情她也好不到哪去。
南宮安沒有等來判決,半個月後,他等來的是一封家書,一別多年,他一眼就認出信封上的字體,清秀雋永,除了宰相府家裏那位飛揚跋扈的大小姐,還能有誰這般文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