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懂,陳言也不解釋,因為無法解釋……
之後幾天,疑似其他部落間諜的陳言差點被荒木部落給生吞活剝了,好在大祭司阻止了,他心裏真是經曆了一回生死,冷汗直流,可是每當看見那些熟悉的麵孔,他的心又活絡起來,甚至他想多看到那幾人來折騰他。
這讓吳卓直罵他是魔頭,說他是難以馴服的獵物……
荒木部落在最寒冷的季節來臨之前儲備了很多獵物,他們封鎖了山穀的出入口,打算在這裏渡過漫長又嚴寒的日子,他們決定留下陳言的命,讓他成為奴隸,為大家義務勞動。
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尤其是被一群野人般的男人呼來喝去,這讓陳言更加難受,好在還能見到他們,還有遠遠看著的大祭司,總算還能熬下去,這裏的雪季和溫度比地球都要恐怖,他不知道這裏的時間是怎麼計算的,除了幹活,也沒什麼人理他,他感覺足足過了一年之久才迎來暖天。
天地解凍,陽光普照,陳言這才能看見這片土地的真實模樣,這裏是暗黃色的大地,植被多是銀灰色的模樣,若隱若現的茅屋和石房零星地散布在山穀和平原上,原來這就是荒木部落,猛然間,陳言似乎記起了什麼,這裏的一切為何會那麼熟悉?
這一天,大祭司風莯沒有出山,她親自來到了陳言的住處,定定看著他:“這裏做事情這麼累,這麼多人想殺你,你想不想離開?”
陳言癡癡地看著眼前這個帶著麵紗的女子,就算她裹上千百層麵紗,就算她再年輕或者蒼老無數年,他都會記得那種氣息,他怎麼會忘記呢,就算時間和容貌改變,他都會知道這個人,他想擁抱另一個世界的她,哪怕是被部落處死!
原來,賈不歸真的沒有騙他,他能在這裏見到他曾經失去過的人……
看著陳言慢慢靠近,風莯微微皺眉:“你不怕死?”
陳言緩緩搖頭:“死有什麼可怕,怕的是死了也是孤獨的……”
風莯不動聲色地挪動一下位置,奇怪道:“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不認識你,我卻覺得你和我有關係……”
陳言眼含霧氣,正要開口,忽然震驚地看著風莯:“這……怎麼會這樣!不,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風莯隨意撫了一下麵龐,她的麵紗霎那變幻,連著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化,甚至麵容也在隱隱改變,舉手投足間就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你,你!你不是她!為什麼……”陳言失聲驚呼,踉蹌後退,眼中悲哀無比,“原來你根本不曾是她……”
“你當我是誰?”風莯輕輕走了出去,“你留下來幫我們對抗蘭阿思部落。”
她這話說的不容置疑,陳言靜靜地看著她,時而覺得陌生,時而又是柔情,終是選擇留下來,可眼中的悲哀之色愈加明顯。
大祭司很少會出現,她高高在上,有著自己的統治力和手段,除非部落到了關鍵時刻,否則她不會輕易現身,人們理所應當地尊重著大祭司,並享有著大祭司的庇蔭和守護。
其後的數年,陳言看著那些孩童一同成長,陪同荒木部落族人一起打獵,偶爾遠征索姆河探查蘭阿思部落,漸漸地被荒木部落所認同,漸漸地成了部落裏的主力人物,他和酋長一起成了風莯大祭司的左膀右臂,也不可避免地遭到了某些人的嫉妒……
即便是部落裏的核心人物,陳言依舊很難見著風莯一麵,直到這一天,風莯主動召見了陳言,他才知道荒木部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他才知道風莯的來曆……
荒木部落和蘭阿思部落分別被風莯和雲阿扶持著,荒木是跟隨著溫和的風莯,雲阿統治著激進殘暴的蘭阿思,風莯和雲阿來自一個叫做木雲星的地方,他們的艦隊發現了這裏,因為政見不同而相互攻擊,最終兩敗俱傷,艦隊擱淺,他們隻能留在此處,沒想到雲阿還是不死心,處心積慮想要卷土重來。
陳言終於明白了,原來這裏如同地球一樣,都是被木雲星征服和統治之地,而風莯就是後來被地球人成為女媧的艦長……
他明白了,可他又更加糊塗了,如果風莯和雲阿已經到了地球,那他們又怎麼會還停留在這裏?為何這個星球上有著和他息息相關的人?更加難以理解的是,為何他會在風莯身上看到他最想看到之人的模樣?
這裏的一切,是真,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