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個大坑,拉著於慧小心翼翼地繞行而去,他不敢在此停留,好似巨坑裏會突然冒出無數的行屍,又好似會出現不知名的怪物,他使勁搖了搖頭,心道最近太過疲憊了。
兩天後,他們終於看見了東海岸,一片汪洋大海出現在他們麵前,而在海洋的懸崖邊上,一座古城堡陡然出現,仿佛中世紀的建築風格……
哎哎哎——
“陳言你怎麼了!”
當陳言看到這座城堡時,他頭昏腦漲,一個踉蹌跪倒在地,甚至耳邊響起了空靈的歌聲,像是遊吟者的吟唱,像是清教徒的禱告,像是天外的梵音……
他能看見於慧的動作,卻聽不清她的聲音,因為他腦海裏混亂無比,像是有無數的記憶破土而出,無數支離破碎的畫麵重疊在一起,他頭疼地直打滾,腦袋快要爆炸一樣!
“言,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啊!”於慧緊張地拉住他,卻被陳言一把推開,她看著這個男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束手無策!
陳言已經忘了自己置身何處,一會跪地禱告,一會手舞足蹈,然後瘋瘋癲癲地朝著古堡走去,可是走到一半又匍匐在地,嘴裏發出莫名其妙的話語。
“聽木啊米娜西長雞……”
於慧緊緊地跟著他,眼淚卻嘩嘩落地,她不知道陳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她不會放棄他,這個世界裏,她可能永遠都不會離開他了!
……
良久,陳言終於停下來了,當他看見自己赤裸的上身,當他看見淚花熠熠的於慧,他沉默了,然後輕輕抱住了於慧,然後越來越用力,使出渾身的力氣去抱住她……
兩人沉默地走進了古堡,除了幾幅中世紀的戰爭油畫和天使的畫像,什麼也沒發現。於慧想問陳言到底發生了什麼,終於沒有忍心開口。
離開古堡,陳言當先走在前麵,看見於慧欲言又止的樣子,微微歎了口氣:“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等我搞清楚了……”
“我沒事,我是怕你出事……”於慧送了口氣,想起之前的事還是心有餘悸,她害怕又看到那個什麼都憋在心裏的陳言。
陳言點點頭,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動一下,回頭看了看,然後深吸一口氣,拉住了於慧:“走吧。”
“去哪?”
“去找回家的路。”
兩人沿著海岸線走去,深坑和古堡都甩在了身後……
可他們誰都沒發現,在古堡的上方,帶著圍巾的賈不歸神色複雜地看著剛剛離去的兩人,他摸了摸口袋裏的念珠,時而猶豫,時而悲傷,終是看著那兩人漸行漸遠,然後他發動了天啟號……
……
陳言和於慧沿著大西洋的西岸向北走,從南美大陸的最北端繞到安第斯山脈,其實他們不知道哪條路更好走,隻是沿著海岸線更加清晰,他們可不想再走一次原始森林了,當然也不想繞行到南美大陸的最南端。
這條路到底要走多久,路上還會遇到多少幸存者和行屍,他們不知道,他們也不是無所畏懼,可是於慧怎麼都覺得,現在的陳言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具體是哪裏不同她又說不上來,隻是感覺,感覺他離自己越來越遙遠,盡管他還在自己身邊。
於慧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有時候覺得陳言像是自己的男人,有時候覺得他和自己根本不是處在同一個世界,她知道這很荒謬,可是這種離奇古怪的想法卻揮之不去。
他們一邊走一邊生存,走到風景變色,走到天氣變冷,漫長的海岸線永無止盡。他們遇到了幸存者,沒有再交朋友,甚至還殺死了一兩個人,當然自己也有過差點丟掉性命的時候……
他們白天趕路,晚上相擁著渡過嚴寒,天氣真的很冷了。如果不是次日清晨陳言像個紳士一樣走在前方,於慧甚至以為他們晚上有過多少次親密接觸了,有時候她真的以為兩人發生過關係了……
他們在前邊走著,賈不歸在後方跟著,直到他的天啟號耗盡燃料他也沒離開,但他也沒有出現,即便是當陳言和於慧遭遇生命危險的時候。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了日日夜夜,天寒地凍襲擊了熱帶雨林,天氣過於嚴寒,陳言和於慧決定在亞馬遜雨林的北部休整幾天,可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遇到了兩個從原始森林裏走出來的野人!
那是他們找了多少次的人啊,鐵子和貝貝相互攙扶著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