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伯虎的吧。”我微微道,隨後起身對她道:“霜寒露重,你先回屋,我去看看伯虎他們。”
我隻是心中很亂,想到了徐姬,想到了徐昌穀,伯虎,文征明,一大堆人瞬間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隻身來到了桃花林裏。
“誰?”我聽得清有人走路的聲音,心中雖然害怕,卻故作淡定的問道。
慢慢的,那人離我越來越近,熟悉的深藍色的袍子,手上拿著一把夜明的簫。那把夜明的簫襯得出來他的相貌。
“林簫,你怎的在這?”我好奇地問道。
“來看看你。”林簫異常的平靜。
“過得可是還好?”見我仍然驚呆的樣子,林簫問道。
“你就隻是為了來看看我?”我問道。
“蘞芨,是時候了。”林簫喊道。
我仍舊不知所措,蘞芨,是曾經林簫給我講過的故事裏麵的人。
“怎的?”我問道。
“你今日看到我這把夜明的玉簫,它的光便是接通了你前世今生的記憶,你隻是不願意記得罷了。”林簫道。
我頭痛的要緊,環顧四周,一會兒是漆黑一片的桃花塢,一會兒又是煙霧繚繞下大片大片的桃花林。
“我......”莫名其妙的委屈,隻是想馬上跑到伯虎麵前。
“你走啊!”我對林簫喊道。
此時,正聽到遠處伯虎喊我,我急忙朝著伯虎的方向跑去,看到伯虎,一下衝進他的懷裏,暖暖的。
“怎的了?可是害怕了。”伯虎問我道。
“我以為找不到你了呢。”其實,林簫說話的那幾刻,我隻是忽然有一種失去伯虎的感覺。
伯虎緊緊地抱了抱我道:“我總會在,不是嗎?”
我點頭,牽著伯虎的手向院子走去。
“你和唐申,可是和好的了?”我問道。
“嗯,隻是,唐申還有一個請求。”伯虎柔聲道。
“長民?”我問道。
伯虎點了點頭,有不知所措的低下頭去。
“我聽你的便好。”我道。隻是不想讓伯虎為難,亦舍不得讓伯虎為難。
“隻是......”伯虎欲言又止。
我心中知曉伯虎惦記的,隨後道:“情理之中的事,你大可不必太在意,更何況,孩子跟著你我,過清貧的生活也是對徐姬的一種辜負。”
伯虎點了點頭,問我道:“那好,隻是你舍得嗎?”
我想起長民笑時候的樣子,笑道:“你呢?”
伯虎搖了搖頭道:“我也舍不得,等以後,我們有了孩子,我一定什麼都給他最好的,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伯虎眼睛發亮的看著前方,我知曉,這樣的期許,我答應不了他。
“唐申,記得善待這孩子。”我抱著長民交到了唐申手中,唐申的妻子急忙過來接。
長民不哭也不鬧,到了唐申妻子的手中,竟然是笑著的,或許這便是所謂的緣分吧。
“長民晚上睡覺不哭也不鬧,怪得很,你們大可放心,若是有不適應的,送過來就是了,我與伯虎沒事的。”我囑咐道。
唐申一下子跪倒了伯虎麵前道:“大哥,謝謝你。”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伯虎語氣中聽不出來什麼,卻是很暖心。
唐申起身,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帶著妻子和長民離開了。我始終記得的是,長民笑著的樣子。
外麵霧蒙蒙的,月亮還是那般昏黃,卻出現了朦朦朧朧的月暈,我靜靜地斜靠在伯虎肩膀上看著。
想起林簫,想起那個故事。
蘞芨真的就是我嗎?
“伯虎,我想去看看師母。”我道。
“師母?”伯虎先是好奇一番,隨後好像想通了一樣對我道:“也好,沒事的話,明日我們過去,我順便看看希哲兄。”
我隻不過是想要去找一個答案,答案裏麵。可是有那些我不願意回憶起來的故事,許多事情,本來就是要很清晰地做一個結局吧。我隻是希望,我還在,伯虎還在。他在的日子,有我存在。
刹那斷送十分春,富貴園林一洗貧。
借問牧童應沒酒,試嚐梅子又生仁。
若為軟舞欺花旦,難保餘香笑樹神。
料得青鞋攜手伴,日高都做晏眠人。
伯虎安靜的吟誦著,我知曉是前幾日看到的他寫下的《落花詩》隻是卻隻是寫下了這一首。伯虎道,其他的,他要慢慢寫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