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希哲隻道天色已晚,讓我在他那裏住一日,等第二日養足了精神再回去。我索性覺得倒是也好,便住在了祝希哲守護的庵裏。
浣蓮閣,或許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其當做是自己的家了,每次在外麵,自己心裏總是在思念著姨娘,思念著浣蓮閣裏的姐妹,常常想,若是沒有開始,我多想在浣蓮閣裏簡簡單單的認識伯虎,然後什麼也不去經曆。
“姨娘!”看到姨娘在門口招呼客人,我興衝衝的跑過去。
姨娘張開胳膊一下子抱住我,然後對在一旁的客人驕傲到:“瞧這孩子,自小就和我親熱,如今倒是改不來的。”
我看得出姨娘滿心的得意之色。
姨娘給我擦了擦汗後對我道:“快去上麵和姐妹們一起玩耍吧,這裏倒是不需你的。”
我佯裝生氣的離開了,留下姨娘和身旁的客人一陣笑意。
我匆匆忙忙的跑上了樓,想要急忙去看看映淮,卻忽然間想到了徐姬,仔細算算,那孩子的滿月早已經過去了。不由的感歎,才子佳人的團圓,難道隻有戲文裏才看得見?
我看到徐姬時候,她再不是往日裏的那番,連薄薄的胭脂都沒有塗,好像一下子變化的,不是憔悴了,而是變得蒼老了。
“九娘?”她見我,先是很不自然的收拾著自己著裝,然後驚訝的看著我,隨後又抱起了剛剛睡醒的孩子,一切顯得那麼的不自然。
“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問我道,一麵哄著啼哭不止的孩子,一麵對我道。
“今日剛到,去了趟伯虎的家。”我道,卻看到她眼神裏閃出了一絲的失落,然後呆呆的看著遠處不說話。
“徐姬?”我輕聲喚她。
很快,卻又見她回過神來對我道:“伯虎怎樣了?”
“伯虎?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隻是算是見到了,卻沒能回來。”我小聲對她道。
“見著就好,或許我自己得不了成全,便希望你和伯虎,還有張靈和墨蓮能夠得到成全。”徐姬邊說著,邊輕輕地摸了摸孩子的額頭。
“孩子可是還好?”我問道,一麵抓住孩子的小手,一麵問徐姬。卻忽然覺得孩子的小手很燙,很熱。
我抬眼,正好看到徐姬紅腫的眼睛,不由得心裏一沉,卻又問道:“孩子......可是生病了?”
徐姬點了點頭道:“我本來福氣薄,給孩子帶來不了什麼,更何況這孩子滿月都過了,還沒有一個名字,這名字,我尚且留給了徐昌穀回來的時候取。隻是,我覺得我和孩子都等不到了,九娘,你們給的謊言真的很美,美的我以為是真的,可是我總需要醒來。我隻是不想,這孩子在浣蓮閣這樣脂粉濃厚的地方長大,你可是懂得?”
我道:“我明了,當年孟母三遷,也足可以讓人能夠明了這些的,隻是你打算如何?”
“我......我想走又能夠去哪裏?”徐姬臉上綻放出來一絲苦笑。
我忽然明了徐姬或許是想要將孩子送走,卻沒想到徐姬忽然跪倒我麵前,我心裏一驚,急忙起身將她拉起來。
“九娘,我隻是想將孩子托付給你。日後我去了,也算是沒有牽掛了。”徐姬哭道。
“孩子此時病著,你不給他想辦法治好,如今說這些做什麼?!”我責備她道。
“孩子從你走後都沒有好過,我和孫姨四處求醫問藥,確實不能治好他,奈何我給孩子帶不來什麼的。”徐姬哭道。
“你終究是孩子的親娘。”我有意無意的提醒道,卻故意的將聲音變大,卻不料嚇到了孩子。
“我是他的親娘,可我卻什麼也給不了他。”徐姬心疼的看著孩子,哭著道。
“九娘,求你了。”徐姬道。
“日後等你與伯虎成了親,孩子就你二人去照顧,我知曉能夠思念他的時候日日見到他便是好了。”徐姬忽然間變得平靜下來,笑著對我道。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是以為的低著頭,什麼也不說。
“九娘,我隻當你是答應了,可好?”徐姬道。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覺得徐姬此番安排,總是像隱藏了什麼一樣。
忽然間,傳來幾聲敲門聲。
“九娘,我隻當你是答應我了。”徐姬一麵說著,一麵跑過去開門。
“九娘,我就知道你在這裏,當真找到你姨娘沒有白費功夫。”姨娘笑著走進來對我道。
“孫姨這般寵愛九娘,還望日後九娘也這般寵愛我家孩子呢。”徐姬道。我卻聽得出來此話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