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曾發下毒誓,若馬玉中或謝紋的後人有不義之舉,當號召天下英雄合力討伐!”皇甫一劍在臨時搭建的營帳內理直氣壯道,“事到如今,馬雲天這逆賊與蝴蝶穀狼狽為奸,我皇甫山莊豈能坐視不理!”
“敢問莊主,馬師兄究竟有何不義之舉,又如何跟蝴蝶穀狼狽為奸?”林躍追問道。
“還不明白麼!馬雲天同蝴蝶穀沆瀣一氣、自甘墮落,一手釀成了巽武門的滅門慘案!這可是弑父之罪,大逆不道啊!!”皇甫一劍怒道。
“胡說!馬師兄不是這種人!”林躍不顧長幼輩分頂撞道,“無憑無據,皇甫莊主豈能妄下斷語!?”
“林少俠,你是巽武門的人,是馬雲天的師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也是情有可原,但請你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若非馬雲天與蝴蝶穀裏應外合,巽武門如何能被離奇地滅門?”
倘若光明正大地攻打巽武門,強如皇甫山莊怕也是難以製衡。唯有下毒這種旁門左道的方法才有些許可能,但這需要兩個前提,一個是巽武門有人內應,一個是奇毒,這樣想來,馬雲天和蝴蝶穀的確有重大嫌疑………………嗯?
“請問莊主,你是如何知道巽武門滅門是因為蝴蝶穀的毒呢?”林躍雙眼死死盯著皇甫一劍的臉,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能放過,“巽武門滅門之事十分突然,消息並未傳開,莊主又何以能如此迅速地收到消息,甚至早早地召集了人馬?”
皇甫一劍一愣,還未張口,一旁的皇甫夫人搶道:“林少俠果然聰明不凡!但外子可沒說什麼毒不毒的,也請少俠不要妄自猜疑。不瞞你說,巽武門之事乃五雲仙人告知。”
五雲仙人!?若如皇甫一劍所言,履行誓言的前提是馬師兄或謝紋的後人有不義之舉,巽武門慘案算得上是驚天動地的事,倘若真是馬師兄和蝴蝶穀所為,皇甫山莊的確有責任和義務來主持公道。馬師兄暫且不說,蝴蝶穀的嫌疑目前是最大的,自己掌握的幽冥蝶線索也印證了這一點。可僅憑五雲仙人一句話,我日夜兼程趕回巽武門,皇甫山莊更是悄無聲息地集結了江湖好漢,若其中有什麼紕漏或任何誤解……
“林少俠……”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營帳外傳來,緊接著一張竹椅“咯吱咯吱”地被兩個轎夫抬了進來,竹椅上的人分量不輕,可轎夫的步履卻十分穩健輕盈。這倆轎夫林躍見過,是五雲仙居的家丁,竹椅上端坐的果然是白頭發、白眉毛、白胡子、一身白衣的五雲仙人!
竹椅落地,五雲仙人緩了口氣對皇甫一劍道:“皇甫莊主,孟英被圍困在蝴蝶宮遺跡,請先行一步去捉拿,我與林少俠還有幾句話要談。”
皇甫一劍和夫人也不多言,朝仙人一拱手,走出營帳外一番吆喝,大隊人馬片刻間走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林躍、五雲仙人和兩個轎夫。
“林少俠,”五雲仙人道,“你可知上月十五,在巽武門將馬雲天帶走的少女是誰?”
“是蝴蝶穀的人?”林躍猜道。
“不錯,”仙人道,“此女正是謝紋養女,不……應該說是孟英養女,叫謝雨蝶。”
“怪不得……”林躍理了理思路道,“馬師兄在大婚之日被謝雨蝶帶走,然後兩人合謀滅了巽武門?可為什麼呢?還有那個誓言,好像早就料到會有此變故,太奇怪了!”
五雲仙人捋了捋胡子道:“林少俠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二十年前兩個魔族嬰孩在端木世家出生,我讓馬玉中和謝紋將他們擄走。當時不忍痛下殺手,便立下毒誓,以防二人長大後為非作歹、危及蒼生。”
怎麼可能!?魔族嬰孩不是在二十年前就還給端木世家了麼,難道調包了?馬師兄不是師父親生,是端木家的人,是魔族轉生?林躍耳中嗡嗡作響,難以置信的事一件件地襲來,是該相信五雲仙人,還是馬師兄?
“可再怎麼說,馬師兄也沒理由滅巽武門!不滅巽武門,誓言也不必執行,不是麼?”
“林少俠你忘了,馬玉中二十年前率領群雄與端木世家大戰,端木家中半數以上的男丁死於那次紛爭,最後整個家族都被趕出了江南。巽武門對於這兩個嬰孩來說,可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五雲仙人沉重地說道。
“即便如此,師兄也絕不會將有養育之恩的師父殺害,更不可能把巽武門滅門,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忿忿不平的林躍突然眼放異光,“難道……他成魔了!?”
“林少俠,你終於說到點子上了!”五雲仙人轉頭吩咐兩個轎夫道,“你們去蝴蝶宮,叫皇甫莊主活捉孟英,務必留他性命,守株待兔。我與林少俠在這兒不會有事。”
“是!”兩個轎夫顯然也非等閑之輩,施展輕功離去。
林躍耐心地等著五雲仙人將要說的話,這些話估計是連仙人心腹之人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