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聽到如此,便點了點頭,輕哦一聲,表情沒有變化,還是平常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後又喃喃道:“納蘭府?”沒有理會下仆,揚鞭催馬,往洛府而去,家仆見此,急忙加速跟上。
這日,洛溪霓裳車相逢,麵未逢,可朗已意動。
洛府門前,洛溪停住疾馳的快馬,然後一躍而下,門前仆人急忙上前,牽住馬繩,往後門牽去,追隨洛溪而來的群仆也停馬牽走。洛溪自朱紅色的府門而入,入眼還是熟悉的景象,春盛秋衰。還是庭院深深,雕樓玉瓦,小庭長廊,假山荷池。可是院裏落葉疊疊,唯有幾棵葉已變黃卻未掉落的楊樹,前院的荷池未幹枯,卻也沒有了荷花,那幾尾金魚也絕跡。洛溪直前而去,往正對著的大廳走去。
走入大廳,逢眼便是一個魁梧的身影,著錦衣,腰戴玉,雙手背負,背對著洛溪正瞻望著廳中祖相。如此,洛溪便是恭敬輕喊一聲:“父親。”
魁梧之人聞聲,緩緩轉過頭,看著洛溪道:“沐然,你來了,坐。”洛溪父親叫著洛溪的字,都是從來好久的習慣。說著便往兩旁的桌椅走去,同時示意洛溪過來坐。洛溪領命,也是過去坐下。
洛溪江南遊學幾年,父親的形象在他心中未有過任何改變,還是那樣睿智,決絕。一家人在他領導下總算沒有什麼矛盾紛爭。所以洛溪一直都很敬愛他父親,唯命是從。洛溪江南遊學,也是父親的決定。回來,也是他父親的決定。
“沐然,你回來也幾天了,一直沒有告訴你要你回來所為何事,今天找你來也是有事跟你說。”洛溪父親還是一臉堅毅,看不出一絲絲的感情波動。
洛溪父親看了看洛溪,又繼續道:“近年來,朝廷裏群臣相爭越演越烈,民間也是因為黑山賊作亂,更是動蕩不安,邊疆金蠻和單遼之戰也已然激烈,遼眼看要撐不下去了,如若邊疆異族戰事塵埃落定。金蠻氣勢大漲,盛唐是沒有幾天的安生日子了。我傳你回來,是想你去京城求學順便結交一下各高官子弟,亂世謀生機啊。”
洛府為靖安豪族,雖無人在朝為官,但是也是有幾位官員好友,朝中爭議,還是了解幾分。
洛溪會意,點了點頭,道:“嗯,那麼父親我該在京城哪裏求學?”
“太學,我已經替你打點好了,過段時間你便去吧。”洛溪父親說到。
之後,洛溪父親又歎了口氣,道:“家族不容易,當年你爺爺經商,騎貨走南闖北,怕官兵,怕匪盜,經曆了無數艱險,才成就了我們現在這個家族,可官家重經不重武更不重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啊。你爺爺也想我能把經書讀好,有朝一日能入朝為官,可是我一心隻想經商,他也是無奈。當今亂世,若想護得一家安好,必有人為官。你大哥鍾意武藝,將來是兵是將,是匪是官就看他自己造化了。而你從小手握經書,無縛雞之力,安排你入太學讀書,也是我多年來的一個心願啊。”
洛溪也知道父親一番苦心,這麼些年來,父親主內主外,打理家族,應付著對手的競爭,巴結朝中官員,應該也是勞累,想到這裏,洛溪道:“父親,你若是太勞累了,你就歇歇吧,我就這段時間留在家裏幫你打理生意吧。”
洛溪父親點了點頭道:“也好,明天你去找明書,讓他帶你熟悉一下家族的生意,還有,有時間去找你兄長,最近這幾天他好像有點心事,又沒對任何人說,你去看看他吧。”
“嗯嗯,父親,那還有什麼事嗎?”洛溪問道。
“嗯,沒事了,你先下去吧。”洛溪父親揮手示意洛溪下去,洛溪會意,便轉身告退。
洛溪還沒有出門遊學時,跟他兄長洛江關係很好,洛江對他也是極為照顧,容不得他受欺負。兩人時常一起踏青遊獵,洛溪賦詩,洛江舞槍,雖然脾性不同,但是感情極好。洛溪回來這幾天,隻與洛江相見幾麵,也發現洛江鬱鬱寡歡,也未說出所為何事。這幾天洛溪因江南歸來確實舟車勞頓,也沒有和他好好聊過天,多年未見,卻不知洛江有何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