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從外麵殺過來了,防守礦洞沒有意義,對內防守的敵人幾乎都離開了原位,轉為對外防禦,包括一些礦洞裏麵的敵人也出來了。這時礦洞裏麵的飛虎隊員聽到號角聲,奮勇出擊,殺出礦洞來。
外圍的飛虎隊聽到號角聲,知道隊友已經殺出來,發動了全麵進攻,內外夾擊,往來衝突,敵人徹底亂了,軍官怎麼叫都沒有用。
大量敵兵往城門跑去,躲進城裏肯定是安全的,但是守城的將官卻不肯開門。場麵如此混亂,夜晚又看不太清楚,誰能保證沒有敵方兵馬夾在當中?一個小時前主營被襲擊,燒紅了半邊天,接著礦場的外圍又被襲擊,換了是我也會心驚肉跳,疑神疑鬼,不敢放人進城。
進不了城,敵兵不約而同往大路那邊湧去,結果出了礦區沒多遠就遇到襲擊,衝擊了幾次衝不過去,於是又往回跑,這下就更混亂了。
礦洞裏殺出來的飛虎隊與外麵進攻的飛虎隊混合在一起,埋伏在路口的第三、第四、第五大隊也殺進了礦場,我已經分不出來了到底是哪一隊了。但他們在混亂中還很有條理,人馬忽聚忽散,縱橫往來,把敵人一隊隊絞殺。
我有一種感覺,他們就像平時演練一樣熟練、輕鬆、默契,像演練時一樣控製全局。大隊長隻管五個中隊長,每個中隊長隻管五個小隊長,每個小隊長隻管二十個兵,整個團隊如臂使指,得心應手。大隊與大隊之間,就像是雙手配合,手腳配合。此刻就像是有十一隻手在揉麵團,敵兵就是麵團,被他們搓過來捏過去。
我也算是多次上戰場了,卻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高效有序的戰鬥,每一個人的作用都發揮出來,凝聚成了不可阻擋的潮流。
“宰安簡直是個藝術家!”我在心裏給他點了三十二個讚。
混亂了十幾分鍾後,敵人傷亡大半,幾股敵兵聚在一起,背靠城牆結陣穩定下來,人數近千,陣形嚴密。
我暗叫失策,路上伏擊的飛虎隊應該再遠一些,讓礦場的敵人以為有地方可逃,就會失去鬥誌隻顧逃跑。現在他們發現無處可逃,反而起了拚死之心,聚在一起不好下手了。
其實這時飛虎隊已經斬敵數千,戰果輝煌,主要是敵人數量太多了,而且大多是精兵,很難全殲。
現在聚在一起的敵兵看起來數量不多,卻是戰鬥力最強、臨戰最冷靜、平時訓練最好的精銳。城頭上還有大量敵方弓弩手支援,與他們硬拚要付出很大代價,真正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個季節的夜晚很短,很快就要天亮了,天亮後城內的敵人發現我們數量並不多,就會全麵出擊。可能敵人主營還會派人來支援,這樣我們反被夾擊,被敵人重重包圍。
但是現在收兵的話,就不可能再擴大戰果了,隻能再躲到地下,兩頭被堵變得很被動。我有些猶豫,不願就這樣收兵,也想看看飛虎隊到底有多少能耐,強忍著沒有下令收兵。
飛虎隊很快清光了散亂的敵兵,十一隊人馬排成扇形圍住了城外的敵兵,剛才的戰鬥他們傷亡不多,隊伍基本是完整的。城外的敵兵也擺開陣勢準備衝殺,但他們屬於不同的編隊,各小隊也不是很完整,人數和氣勢都遠不如我們。
眼看兩軍就要正麵衝殺,城門突然打開了。大概敵方主將確定了那些是他們的人,不願白白死在我們手裏,所以開門。但這樣一來,城外的敵兵就沒有鬥誌了,紛紛轉身往城門跑。
“殺!”
飛虎隊全體出擊,掩殺過去,直逼城下,來不及進城的敵人被一批批砍倒。沒有我預料中的萬箭紛飛,隻有少量箭矢飛出,因為雙方混戰在一起,城頭的敵人不能往戰團中射,隻能往飛虎隊後方射。飛虎隊衝得快,這些不堅定的箭就大多落空了。
飛虎隊可是毫不客氣往城頭射,距離近,城頭火把多,露頭的敵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城門處就更是亂透了,我也看不清有沒有飛虎人進去,隻聽到許多人在喊:“被攻破了!”“南門失守!”
“立即收兵!”我大喝一聲。
傳令兵卻愣在那兒:“大人,好像我們攻進去了啊?”
“城內有大量敵人,這個時候敢開門,一定是有了充足準備,故意讓我們衝進送死!”
傳令兵大驚,急忙吹響撤退的號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