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還是會有人因為疾病而死去,漸漸地把希望從男人身上褪去。
直到有一天,男人第一次拉著女孩走出地下室,赤裸著身體,瘦小的身上滿是縫合的傷口。男人遞給病重的老人手裏的蟬屍,說:吃了它,病就能好起來。老人半信半疑,不敢拒絕的生吞下蟬,身體卻逐漸好轉過來。不斷分發的蟬屍被當做良藥一般救起了村民們的命,它們感激雀躍,激動地拉著男人的手遲遲不停的眼淚。
第一個吃下的老人發現,那些蟬全部來自女孩的身體裏麵,是用女孩的血肉來栽培良藥,為了感謝他們,村民奉上好的衣物給孩子,修建房室給他們,並稱男人為蟬師,女孩叫蟬女。
並不為然的現實,女孩的身體被男人寄放各種實驗,身體的痛苦不斷折磨著女孩,不僅僅是蟬、像是稻草人的皮囊下隱藏著各式各樣的癮草,為了能夠治病,男人甚至不惜在自己身上試驗,最終在食用女孩身體內的寄壞蟲之後喪命。
即使受盡折磨也並未死去的女孩,被村民稱為琥珀。
因為琥珀自幼飽受各種蟲類癮草折磨,身體早已腐朽為螢,被村民們大肆利用,像是巫女一般供奉,囚禁。不允許琥珀離開村子半步,為了將來不在疾病纏身,將琥珀囚禁在後山的神社裏,嚐受孤獨和痛苦的折磨。
“好可憐...”
千雪緊緊地握著拳頭,憎怒著村民的做法。
“可憐?如果她從不降生於世她便不會遭遇這樣的對待。如果她在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放棄活下去就不用再一次次絕望中痛苦掙紮著。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這就是活著。”
黑川毫不留情的對千雪說出這個世界的真相。在這樣一個荒唐的世界活下去,從出生開始就重複著不斷的選擇,而自己終將會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琥珀選擇活下去,她就必須承受著一切不公平的殘忍。
“你在胡說什麼!如果不是那個男人那個女孩就不會變成這樣,如果不是那些村民,她也應該像普通孩子一樣活的平凡的直到死去!”
千雪憤怒得將氣撒在黑川身上,意識到自己的無禮,卻又無法控製住自己。
“千雪...”
未央擔心地拉了拉千雪的衣角,直到他冷靜下來。
黑川突然也變得憤怒起來,雙手拍著桌麵,因為震蕩杯子裏的水撒在桌麵。
“別開玩笑啊混蛋!說什麼能平凡的過一輩子,你以為這是你所認知的世界嗎?你想要什麼?理所當然的活著,理所當然的死去。別做夢了,用平等之言來迷醉自己是最愚蠢的做法,你根本就無法改變這個世界,你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黑川說完便推門離去。
她的話回蕩在耳邊。
就如黑川所說,因為與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救不了咻咻,救不了大家,更救不了自己。而身邊的未央,到底能在她的保護下苟且活著能有多久。黑川也是,琥珀也是,就連未央也是,每個人每個人都在這個世界痛苦的掙紮地活下去,因為一開始就選擇了而無法改變。
空有一聲蟬鳴廓俞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