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瞥了一眼馬東忍,“下麵宣布全班前十名。”
“×××,第十······×××第九······第四······第三······第二······”
第一是馬東忍?
前十名隻剩下一個名額的時候,我幾乎幾經確定了第一名就是馬東忍,這是毫無懸念的,因為他幾乎從未下過前十。他是前十裏一顆茁壯的常青樹,馬東是常常在前二十裏混的人,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覺得有差距,因為我是在前三十裏混的。
“···王君茹!”
我已經被班裏時靜時躁的氣氛搞的快瘋掉,但是這一次我覺得不可能再次的躁動起來,老班宣布了王君茹第一之後,仿佛把全班五六十個靈魂都帶走了。我能感受到這種寂靜的震顫,擁有一種永遠都無法擊敗的力量,打碎了之前所有的誹謗和敵對。
人各有誌。
我看著再次走上講台的班長,她手裏全班第一的獎狀上寫了她的名字:王君茹。她舉著它,沒有哭。而我看著重新站起來的她,明白此後再也不會有眼淚從她的眼睛裏滑落。她已經脫胎換骨成一個永遠都不會被打敗的女王,我好像能看見已經深深烙在她心裏的那個代表勇敢的刺青,她完成了在我心裏那個對她的定義。並且,永遠都不會再倒下。
重新恢複威信的王君茹幫班主任把成績單貼在班級張貼告示的那麵牆上,她的動作熟練而沉穩,再也聽不見噓聲,有的隻是寂靜。
她做完這一切,平靜的下去了。
“貼在這裏,大家自己看。”班主任說完,伸出一根手指頭往馬東忍的桌子上點了點,“你,放學跟我來一下。”
放學的時候,馬東忍跟我招呼都沒打一個,徑直去了班主任辦公室,我依舊坐著沒動,我在等著圍在成績單周圍的那群人散去,我隱隱約約聽見那群人說“最後”“馬東忍”這幾個詞,我的心裏像是有幾百隻狂躁的貓咪抓撓我的心房。
終於大部分的人都走了。
我小心翼翼的湊過去,我在標著二十二的位置上找到的我的名字,但是二十二之前依舊沒有馬東忍的名字。我恐慌極了,用手指按著名單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我絕望的往下看,一直沒有···還是沒有···怎麼會這樣?我手心裏已經冒出了冷汗···怎麼會這樣呢···他怎麼考成這樣···
我的手指猛然頓住。
最後一名?視線就像被凍結一般難以置信的停下來。
他的分數低得難以置信,我冷靜地想了想,兩百多分,不可能的。
難道是少了···選擇題??對!就是選擇題!那小子居然塗錯卡了!
這樣一來,班主任的眼神就可以解釋清楚了。我猛然間鬆了口氣,這時候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女生沒走。就是剛剛沒事過來跟我搭話的那個。她壞笑著湊過來看著我的眼睛:“你怎麼那麼關注馬東忍的成績啊?”
“···好朋友啊。”我知道我這時候演的一定很糟糕。
“沒關係的。”她看我這樣子,突然笑起來,“你總是不笑,這樣不好,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
“啊?”
“嗯,都可以跟我說,前些天你被那些女生說一些很難聽的話,我都知道,但我覺得,楊沙不是那樣的人。”
“為什麼。”
“剛剛班長站在講台上的時候,感覺你都快要哭了。隻有你一個人這樣。別人的表情都是呆若木雞的。”
“那又怎麼樣呢?”我好奇心被她勾起來,“我隻是很感動啊。”
“但是別人是詫異,是驚訝,隻有你一個人是感動。”
“你不驚訝麼?”
“那天我也看見了,不是班長的錯。”
“!?”
“是的,當時我真好要進去問班主任一些事情,我在窗外,我都知道,你們是無辜的。”
“哪一次。”我的記憶裏一片空白。
“你被罰抄的時候,記得嗎?”她繼續說,“我其實也不是那種愛惹是生非的人,班裏麵有些事情,我也很看不慣,但又能夠說什麼呢,隻不過我的朋友比你多些,所承受的寂寞少些,所以覺得壓力也比較小。”
我的臉不自然的扭曲了一會,最後它在我的控製下舒展開來變成一個微笑:“所以咧?”
“楊沙。”她拍拍我,“你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