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淒厲的叫聲驚得眾人尋聲望去,卻看到讓人心尖發顫的一幕。
男子一手抓住小女孩的後頸,一手握著短刀,惡劣地比劃著,仿佛在思考哪處下刀才能顯示出他高超的宰殺技巧。
小女孩脆弱的頸部被鷹爪一般地大手緊緊地扣著,再也喊不出聲,隻能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婦人目呲欲裂,她原本隻是想悄悄地看女兒最後一眼,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卻讓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她放開兒子再次撲了上去,可惜她的動作還是沒有男子快,眼看刀刃就要劃過女孩柔嫩的脖子,一道銀光閃過,男子動作一頓,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動不動。
眾人愣愣地盯著男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高壯的身體“砰”的一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男子甚至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手拿到刀一手拎著女孩,可惜他再也沒有機會做下一步動作,因為他的腦門中央,正插著一把匕首。
匕首開刃的部分,已經全數沒入頭顱之中,隻剩下把手在外麵,下手之人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匕首戳得深,血沒有立刻流出來,男子雙目圓瞪,眼中滿是未褪去的驚恐與不可置信,死不瞑目。
小女孩嚇傻了,忘了痛也忘了哭,就那樣呆呆地趴在屍體上。
“老四!”光頭男最先反應過來,嘩啦一聲抽出隨身攜帶的長刀,怒吼道:“誰幹的?給老子滾出來!”
火堆旁的男人們也回過神來,紛紛抽刀,站起身戒備地四處張望,這時候,他們才發現不遠處一匹銀白色的駿馬正在向他們疾馳而來。
馬的速遞極快,眨眼間便已經衝進了小樹林,火光映照下,馬背上的人顯得十分矮小、消瘦,光頭男眼中的忌憚消散了一些,隨之而來的是狠厲與傲慢。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隻自以為正義的小狗崽子,不知天高地厚地闖入狼窟來送死,這樣的熱血男兒這幾年他見過不少,最後還不是全都死在他們手裏。
光頭男前一刻還在想著一會要將來人抽筋拔骨,為兄弟報仇,下一刻,一人一馬已經朝著火堆衝了過來。那匹馬兒居然不畏火,沒有絲毫減速,男人們被這一往無前的氣勢驚得迅速往兩邊躲開。
馬背上的人經過男子屍體的時候,一個彎腰俯身,迅速地拔出了匕首。速度快到眾人都沒看清她的動作,匕首已經回到了她的手中。
匕首拔出來之後,血噴湧而出,小姑娘被熱血淋了一身,嚇得尖叫起來。
她一邊哭一邊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可是男子雖然死了,掐住她脖子的手卻沒有鬆開,不管她怎麼掙紮,都沒辦法逃開,小女孩哭得更慘了。
“小花!”婦人衝到女孩身邊,用力掰開男子的手,將小女孩緊緊抱在懷裏,抱著孩子連滾帶爬地回到兒子身旁,又抓住兒子的手,拖著他往後退。
三人一直退到一棵大樹後麵才停了下來,心髒砰砰砰地狂跳。
那名叫做小鬆的少年,此刻根本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他兩隻手用力扣著粗壯的樹幹,指尖泛白,一雙眼睛亮得驚人,目光仿佛著了火一般,死死地盯著不遠處揮舞著匕首的單薄身影,眼裏透著無盡的崇拜。
這道身影甚至沒有比他高出多少,然而那人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的瞬間,手起刀落,離她最近的男人已經身首異處,人頭咕嚕咕嚕地在地上翻滾。
小鬆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地喘氣,腦子嗡嗡作響,他感覺自己的心髒漲得像是要爆炸了一樣,從前那些隨意掌控著他們生殺大權,仿佛永遠無法戰勝無法反抗的人,在這個人麵前,竟像螞蟻一般不堪一擊,原來他們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小鬆眼眶通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生怕漏看了一絲一毫。
然而這場殺戮還隻是開始而已。
冉無恙凶殘的手法著實嚇到了這群山匪,但他們也是見過血,經曆過一次次拚殺活下來的人,心裏雖然也怕,卻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膽怯,幾人對視一眼,決定一擁而上,以多欺少將其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