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古閣這才明白為什麼“汨羅會”有膽來挑戰“嶽陽門”,照這一批高手的武功,根本便不是“汨羅門”應該有的,就是當日的“四流塢”也不過才十位高手而已,但這一次卻有二十幾人,包括莫食鬼、段清揚、秦天寶等高手。
這已是不可力敵的局勢,潘古閣能有今日的成熟,不僅是因為本身的功夫好,還是因為他會分析形勢,擅與人親近,所以他除逸走一途別無他法,對方人手又多,雖然他們的戰船受到巨大的破壞,但若放出快艇,來個近身相搏,自己和屬下隻會全軍覆滅。
“呼呼!”剩下的兩麵大帆又立刻被火箭燃著。
潘古閣不由得暗恨未將“秦鬥”號戰船駛回,那樣,絕不會是如此狼狽的局麵,那上麵裝有軍用的火炮,若對付起這些敵艦來,那真是易於反掌,它們根本便近不了身,可這一刻他隻有拚。
有人從船舷上攻上了大船,已有兩人搶先發難,長棍凶猛異常,眾弟子的長槍根本就不能阻住他們,造成了很大的破壞力。
潘古閣飛奔的腳挑起一杆橫躺在地上的長槍,竟像是一條毒蛇一般在虛空中不斷地扭動,那一簇紅纓,比船板上燃燒的火焰更豔上數倍。
槍未至,一股氣勢已經逼到,兩名握熟銅棍的大漢也深深地感到凜冽的殺氣和強大的壓力。
費青天心裏很沉,他的確有些累了,可總有些事情讓他無法休息,本來打算退隱田園的事,因為刁龍的死而又告吹了。
外麵的風吹得很淒厲,外麵的天很陰沉,就像費青天的心,他不由得想起了潘陽新,要是他在便好了,嶽陽門沒有人比他更有威信,對嶽陽門所有的布置安排他都了若指掌,甚至比門主更會調度指揮,可是他卻去了。
費青天有些後悔這幾年為什麼不放些精力在門中事務之上,以至自己身處首席長老之位,但卻沒有在幫中建立起威信,而此時一時倉促,卻弄得嶽陽門內部矛盾激化成這個樣子,使眾人貌合神離,他翻來覆去,卻始終無法安枕。
“滋!”費青天捕捉到了一陣很輕的聲音,心中一動,那聲音有些似貓的腳步,但嶽陽門內並無貓,刁夢珠不知為什麼,特別討厭貓,所以沒有養過貓。
想到刁夢珠,費青天立刻穿衣起身。
“滋!”又是一聲輕響。
夜很黑,嶽陽門內並沒有點亮任何燈火,費青天並不需要借助任何燈光,輕輕地拉開窗子,狸貓一般躥了出去,他已經很多年未曾出過手了,昨晚他又找出了那廢棄了多年的青鋒劍,幸好還未曾生鏽。
兩條朦朧的黑影像夜空中的幽靈,向刁夢珠房間飄去。
刁夢珠的住房並不遠,與費青天的房間隻不過幾十丈距離,而對方似乎對嶽陽門的住宿情況了若指掌一般,毫不停留地往刁夢珠的住房掠去。
費青天心下駭然,對方的輕功不僅超出他的估計,而且對嶽陽門的任何布置都似十分熟悉,居然成功地避開所設的幾處機關。
費青天心中最驚的還不是在此,而是那安排的兩個崗哨居然毫無動靜,就像已死去多時一般對這兩個黑影毫無察覺。
要知道刁夢珠乃刁龍之女,刁龍死後,在爭掌門這個位置至少會取到舉足輕重的作用。在道義上,刁夢珠做掌門之位還是很大,同時也能使眾弟子心神歸位,所以對於刁夢珠的保護是經過很精密安排的,本來費青天是不願住在總壇之中,而此時卻不能不為刁夢珠的安危考慮,移住嶽陽門中,那些機關由他親自設計,知道的惟有幫中數十人而已,可這些人卻能如此順利過關,又能讓立於暗處的崗哨不作出任何反應,豈不讓他心下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