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樓是醉了的,醉了之後的白小樓是很輕鬆的,卻也是昏了頭的。
睜開眼睛,白小樓躺在臥房的床上,看了看四周,想來自己昨晚是和衣而眠。劉良女沒在臥房,白小樓笑了笑,把自己拖到床上,想來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走到外間,劉良女趴在琴桌上,一隻手還壓著琴頭。
白小樓慚愧一笑,自己搶了姑娘家的臥房,實在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走回臥房,取了毯子,給劉良女蓋在身上。
劉良女揉了揉眼睛,看見白小樓正坐在桌前,喝著酒,自己身上蓋著一層毛毯。
起身向白小樓施了一禮,道“良女多謝公子,公子可否留下表字?”
白小樓道“是我搶了你的臥室,該說多謝的是我。我表字素衣,尺素的素,布衣的衣。”
劉良女道“陸放翁詩曰,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素衣莫起風塵歎,猶及清明可到家。公子名小樓,字素衣,當是從這詩中來。又有韋莊詩曰,夫君別我應惆悵,十五年來識素衣。公子德行,素衣二字正配。”
白小樓笑道“姑娘多才,在下還要繼續找人,就不叨擾姑娘了,姑娘昨夜應該睡的不好,還是多睡一些吧。”
劉良女道“那良女就不留公子了,若有閑暇時,還請公子來聽良女撫琴。”
白小樓出了房間,又給了老鴇幾張銀票,囑咐今天劉良女稍稍休息,算是向老鴇多買一天。老鴇見有錢賺,自然是樂的答應。
白小樓還是沒有什麼頭緒,美麗的女人實在太多,又該從哪裏找起。白小樓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葉一寒是孔令奇請來的,那麼為什麼不去孔令奇那裏看看,也許能找到點什麼。
人有的時候總是會忽略最開始的事情,白小樓也一樣。好在白小樓並不笨,記起的很快。又是想到就做的人,於是他就來了燕來樓。
孔大掌櫃原本並不是很開心,因為突然出現的白小樓,不得不向鹽幫低了一頭,又不能再入兩湖兩廣,南方的生意直接虧了大半。不過孔大掌櫃也有一件開心的事,就是燕來樓住進了一個女人,一個很美麗的女人。
男人對美人總是沒有抵抗力的,何況孔令奇還沒有成家。於是平日裏忙不過來的孔大掌櫃突然清閑了很多,每日都跑來燕來樓,時常要去那位姬新月姬大美人那裏噓寒問暖。
孔林奇又來了,手上還端著新出鍋的燕窩。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男人在一個漂亮女人麵前,總是很懂得禮貌的。
“多謝孔掌櫃了,孔掌櫃不用這般為新月操勞的。”
聲音很是動聽,像是昨夜樹上唱歌的夜鶯。
孔林奇把燕窩送進屋,放到桌子上。說道“姬姑娘不用和我客氣,我年紀應該較你大一些,如果不嫌棄,叫我一聲兄長就好。”
姬新月道“孔掌櫃日進萬金,新月怕是沒有做您妹子的福氣,我這裏沒什麼事,孔掌櫃還是去忙吧。”
話語裏充滿了疏遠之意,蒼蠅總是惹人煩的,尤其是每天都糾纏的蒼蠅。姬新月是個美麗的女人,卻也是一個人,不是仙,所以她也會煩。好在這位孔大掌櫃不是一個不知進退的人,自然聽得懂這位美人有些討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