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華、李德祿合著的《神農架之野》開辟了一個新的天地。兩位作者步入神農架這塊蒼茫的廣大地區,觀野情,聽野趣,在這野味極濃的環境中感受自然,認識自然。可是,作家們對神農架的認識卻是從投身到這裏的科研工作者及生活在這裏的民眾身上開始的。作品寫這裏有關“野人”的傳說與追蹤研究情形,描繪這裏曾發生過的那些令人驚心動魄的、美麗動人的傳說故事,寫大自然本來的麵貌在這裏如何地表現著,寫大自然對人的滋潤及人對大自然的破壞,寫人在認識與保護大自然方麵意識的薄弱和措施的不力等,讀時廣增信息,頗覺有趣。這是文學走向自然的腳步,這也許是環境對文學的一種複蘇。陳袓芬的《人和自然保護區》(見《花城》1991年第2期)以直接的觀察、切身的體會感受著長年生活工作於臥龍自然保護區的人們為這塊自然資源所付出的辛苦和勞動,在人與自然的比照下顯示了雙方的可貴。與此作不同,田珍穎的《大牆無阻》(見《當代》1990年第5期)卻走到人生的一個對外多有封閉的角落一監獄。作者把自己在這大牆內發現的林林總總告訴讀者,讓讀者看到人是怎樣被大牆隔斷,又如何可以穿越這大牆在心靈與情感領域得到相通。監管者的嚴厲與和善,犯罪者的醜惡與悔,恨鐵不成鋼的苦衷,難以丟棄的惡習等,構成了一曲大牆之內生活組曲,使外人由此領略那隱秘角落裏的“社會麵貌”。《神農架之野》和《大牆無阻》是把封閉的領域向人洞開的作品,表現了報告文學對生活的深入,它與那種懷著無聊情趣、品味低下的喜好搜求奇聞軼事的行為及寫作情形是大不同的,前者是認真的探求,後者卻遠非如此了。
1991年,江南及不少地區出現水澇災害,給人民的生命財產造成極大的威脅與損害。報告文學及時地走到抗洪鬥爭的前線,把自己的感情同災區人民的痛苦與奮戰結合起來,為勇敢、不屈不撓的人們寫下了動情而壯麗的詩章。江深、陳道闊的《人民子弟一南京軍區部隊民兵抗洪救災紀實》,王蘇紅、王玉彬的《龍與水》(見《昆侖》1的1年第6期),林謙的《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見《人民文學》1叩1年第10期《解放軍文藝》第12期專門編發了抗洪征文專輯,發表了程漢林的《魂係東津渡》、徐朝夫的《蚌娘》、章熙建的《解救揚州》、喬林生的《男兒無情亦有情》、簡寧的《看不見的戰線》等10多篇報告文學,連同各地報刊陸續發表的此類作品,構成了一次不小的報告文學浪頭,為1叩1年的大災亦為1991年我們民族的團結與奮鬥留下了真實的文學記錄。在那些風雨交加的日子裏,在那遍布全國乃至海外各地的賑災捐贈點上,在那些無法曆數的英雄搏擊和情感交流的故事麵前,大水給人們造成了災難,可也給人們的精神、行為創造了升華與展示的機會。患難識忠奸,危急見朋友。在這場大水災的衝洗下,我們民族的形象得到了一次新的顯影,形象更加清晰和偉岸。報告文學跟蹤了這一切,也把自己與曆史永久地聯係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