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我們還是陌生人的時候，你殺了我母親，我都沒有殺了你。現在，你讓我殺了你！”
“哈哈哈哈！”抹鳶大笑，眼睛卻不停地流下來“你明知道我殺不了你！你還非叫我殺了你！”
“溫崢，你給我滾！”抹鳶大罵！
然而，溫崢還是跪在她的麵前，一動不動。
“我叫你滾！”
然而，他依舊一動不動。
……
抹鳶粗喘著氣，眼淚不停地掉下來。
溫崢還是跪在那裏。
“哦。”抹鳶恍然大悟，苦笑道，“你是等我殺不了你，然後殺了我是嗎？”
溫崢不言語。
“真的是這樣？！”抹鳶大聲質問。
“小……”溫崢欲言又止，隻是跪在那裏。
“你！”抹鳶氣得喘不上氣。
“溫崢，你說你下不了手。可你還是答應了，不是嗎？”抹鳶氣的聲音都在發抖，“你下不了手，就把選擇權交給我。這樣不管結果如何，你都可以說你給過我機會，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對不對？”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殺你，你還非讓我做這個決定！”她流著淚大罵，“這樣，就算是我最後被你死了，你也能更心安一點，是不是！你也能給自己一個理由安慰自己是不是！”
“溫崢，你太自私了！”抹鳶罵道，“你不光自私，你還是個懦夫！你哪怕一狠心從背後一刀捅死我，我認了。你把這些都告訴我，算怎麼回事？你想讓我死，還想讓我心甘情願為你死。你怎麼想的這麼美！”
“溫崢，我告訴你！我不想死，不想為了你死，更不想為了李茉死！可我也沒法殺你，我承認，我下不了手！溫崢，你當真是個王八蛋！”
抹鳶睜開眼，目無光彩，兩行眼淚卻流了下來。
她揚起手，將手中的匕首重重地砸在便掉在地上。
“我不會給你做這個決定的！”抹鳶大罵，“你就算殺了我，我也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抹鳶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溫崢就和那匕首一樣跌坐在地。
他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他慢慢的站起身，慢慢的走到桌邊，慢慢的倒了一壺酒……
慢慢的、下了鶴頂紅。
溫崢慢慢的走到抹鳶麵前，將酒遞過去，抹鳶依舊是方才那副樣子。“阿鳶……”
溫崢將酒杯遞向抹鳶的嘴邊。
抹鳶感覺到唇上冰涼的感覺，心裏一震，問，“什麼？”
“酒。”
“我問你是什麼毒？”
“……鶴頂紅。”
“哈哈。”抹鳶苦笑了起來，“你果然，你果然還是！”
她的內心驚濤駭浪，久久不能言語。而溫崢就這樣一直舉著毒酒在她的嘴邊……
半晌，她平靜道：“你倒是，給了我個痛快。”
言語一出，抹鳶感覺溫崢手抖了一下。
“你喂我？”
“……嗯。”
抹鳶又笑了，“這是你這輩子第一次喂我。”
月上中天，涼風習習，槐樹的葉子落了滿地。
枯枝就像一隻黑色的手一樣伸向天空，而手指上卻多了一個小點。那是一隻烏鴉，一隻純黑的，沒有一根雜毛的烏鴉。它也不飛，也不叫，隻是靜靜地看著一個地方。
老人們說，有烏鴉在的地方，就要死人了。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