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有人昏迷著,有人清醒了(2 / 2)

可是,為什麼是皇帝呢?

看淮錦方才的樣子,似乎也不知道皇帝為何這麼做,退一步說,他看方才的意思,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告訴她。所以問他是沒用的。

那麼,就隻能憑自己了。皇帝為什麼要殺了自己呢?抹鳶陷入了沉思。

相顧無言,而淮錦竟也不走。輕輕地靠在床柱上,似是閉目養神。

抹鳶知道他在等什麼,抹鳶有很多話想問,但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該不該說,而知道淮錦同樣如此。相互交換信息,是多麼寶貴的機會,誰也不想浪費,可誰也不肯先說。

“你還能告訴我什麼?”抹鳶放棄了思考,動機可以以後再想,但話還是應該現在就問。畢竟在這個滿是眼線的宮裏,單獨見一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是我想問什麼,而是你能告訴我什麼?我知道的不多,便不知如何問,但你知道的多,你能否告訴我。

抹鳶在示弱。當對方明知你底牌的時候,色厲內荏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倒不如直接示弱。

淮錦睜開眼說,“那個神醫並非曹易。”

“我知道。”抹鳶道。

從當前所知來看,這些年李淮錦喝的藥裏也必然有問題。而他卻不見病色,這絕不可能是次次都能避開絮荷,而是暗中有高人相助。而淮錦進宮時長,他們定然相識已久,所以一定不是剛剛被捉的曹易。當然,若不是曹易,那麼是誰便顯而易見了。畢竟皇帝的毒藥,也不是一般大夫能解得,除了“文醫曹,武醫邵”。

李淮錦自嘲一笑。也是,她並沒有問他,想來應該是猜到了。嗬,這個女人。

“這兩個月,我會護你周全。”因為你死了,我也會很麻煩。

“多謝公子。”抹鳶道,“我也會守口如瓶。”

淮錦承諾保護她,這讓她定了定心,這也就是說抹鳶還有兩個月可以慢慢想。抹鳶心中有了計較,趁著李淮錦還有耐心,抹鳶問到:“你也許不認識衣衣,但是我還是想問……”

“她搬回曹府了。”

姐姐不在了,小姨子自然要避嫌。

還好金溋臨走時給曹府留了幾個人,曹府不算危險。

金溋走了,曹易失蹤,自己就是衣衣在京城唯一的依靠,現在自己一進宮,抹鳶最擔心的就是衣衣了。

淮錦又說:“老邵也會去看她,隻是她不知道。”

老邵,果然是武醫邵。沒想到,武醫和文醫的關係還不錯,在曹易失蹤後,武醫竟然還會關心曹易的夫人。

抹鳶開口道:“曹易他?”

“我並不清楚。”

幾個問題,抹鳶都沒有問完,淮錦卻給出了答案。聰明的人總是知道對方想問什麼。

淮錦起身,整整衣衫。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改被知道的,也都被知道了。沒想到僅僅一日,竟培養出了默契。淮錦自嘲一聲:如今連個姑娘都騙不了了嗎?

她目光清明,卻不狡詐。她知道了很多,卻不以此要挾他,而隻是平等的交換消息。聰明而不張揚,眉宇間透著一股靈氣,五官精致端正,打扮打扮,也一點不比李茉差。他真的很欣賞她。

這就是溫崢棄之不要的女人嗎?為什麼他覺得她比溫崢要強得多,又遑論是公主。

淮錦翻身上牆,身手敏捷。

月仍皎潔,風未歇。柳葉飄落,不知人來過。

淮錦方離開,抹鳶便倒在了床上。她不是裝昏迷,她是會真昏迷。今晚她不過是提著一口氣,勉強支撐而已。她的身體,已經是輕弩之末,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聽淮錦的話,似乎是皇帝要殺了自己,聽聞淮錦和公主比較親近,公主現在是不可能殺自己的。從進宮,到下毒,看來都是皇帝一個人布的局。看來皇帝是真的要防公主了嗎?

自己在李淮錦眼皮下死去,肯定會挑起溫崢和李淮錦矛盾。這兩個都是忠於勢力,這樣就會讓公主元氣大傷。

說的很通啊,可是怎麼總是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抹鳶的腦子很亂,為了堅持等到淮錦來。她已經耗費了很大的精力。她已經無力再想。

閉上雙眼,便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的一瞬間,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忘了問溫崢的情況了。

……忘了

真好。

東廂房裏的姑娘倒頭就睡,不省人事。

但西廂房的公子卻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洪威將軍賈富成奉命出征。聲勢浩大,震驚京城。

不是溫崢。

昏迷的仍舊昏迷著,清醒的卻真的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