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鳶撇嘴,這人怎麼這麼說話?
衣衣是說話直,但他,就是衝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拐彎抹角了。
“那我就直說了。我怎麼到宮裏了呢?”抹鳶問。
是誰,又為何接她進宮。
他回道:“你睡著的時候,轎子抬進來的。”
我就沒見過這麼廢的廢話。抹鳶心裏暗罵。
“我想問……”抹鳶突然噎住,不對,他難道不知她要問什麼?他們素不相識,他沒有必要逗她。若不想說,他完全可以不回答,又何必說這樣一個不是回答的回答呢?
“我想問,聖上將我帶入宮中,太醫有沒有說我的傷勢如何?”抹鳶立刻轉了話題。
方才他那般回答,定覺得是有人監視。所以說話模棱兩可。那抹鳶自然也隻好問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李淮錦聞言,轉頭看著她,“這個我並不知曉。”沒想到,她的反應,還不慢,“不過看夫人的氣色,似乎不錯。”
抹鳶又問:“我睡了多久?”
“一個時辰吧。”李淮錦扶桌,緩緩起身,“今天外麵風大,溫夫人進屋吧。”說著,他也往西廂房走去。似乎也是受不住涼風。
看來是不想同她往下說了。抹鳶自然也識趣,轉身回房不言。
03
關於李淮錦,抹鳶並不熟識。隻是對他的身世略知一二。
這李淮錦的身份,從姓上就可以看出端倪,李,乃當朝國姓。雖然本朝是駙馬即位,但國姓依舊是李。包括當今聖上的皇子女亦是隨母姓李。
這李淮錦的爺爺乃是前朝皇帝的親叔叔,掐指一算,到了如今,李淮錦與皇室幾乎已經沒有關係,加之當年淮錦爺爺也並不受寵,封地偏遠貧瘠,且淮錦自幼體弱多病,可謂是李氏皇族中最弱的一支,境遇與平民無異。這也是為什麼楊姓駙馬即位後,李氏皇家幾乎被趕盡殺絕,而李淮錦卻能全身而退的原因。
但吾皇多疑,縱是如此,也仍是將獨子李淮錦接到宮中為質,擔任四品中護軍的虛職。
總而言之,就是個久病纏身的人質。
現在皇帝將她接進宮,必然也是做了人質。若說金溋之事暴露?可看方才李淮錦對自己的態度,以及現在舒適的環境又不應該。方才李淮錦一口一個“溫夫人”似乎她溫崢未婚妻的身份十分重要。
想來鄴國起義,朝廷正是用人之時。此時來要挾溫崢,難道是怕,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思來想去,也隻有這個解釋了。
抹鳶不知道,雖然她確實猜對了,進宮的確與金溋無關。但李淮錦那幾聲“溫夫人”,隻不過是在諷刺她而已。
究竟她為什麼進宮,誰也不知道。
那天抹鳶在想,淮錦在想,就連溫崢自己,也在想。
———————— “臣,叩見皇上。”那隻是皇帝一次很正常的微服私訪。當然,不排除是為了抗鄴大計而來。
開始,隻是尋常的寒暄。在這麼重要的近臣身邊,皇帝當然會有幾個眼線。“愛卿啊,朕聽聞你未婚妻近來身體不適?為何不傳太醫前來診治。”
皇帝發話,便避無可避。
抹鳶還不知道,皇帝,溫崢,兩位太醫,幾個大男人在她昏迷的時候,大搖大擺地進了她的閨房。果然禮數什麼的,在皇帝身上,都是放屁。
“溫崢啊,聽聞你們夫妻二人是自幼相識青梅竹馬?”
“可不知這位抹鳶姑娘家住何處?父母何在?朕也好早日替我的大將軍把婚事辦了。”
皇帝竟破天荒的問起了溫崢的姻緣。不是說日理萬機,無暇休息嗎?不是要共商抗鄴大計嗎?這是在做什麼!
就在溫崢雲裏霧裏的時候。
皇帝大手一揮:“抹鳶姑娘就隨朕回宮醫治吧。也讓愛卿可以專心治軍。”
抹鳶就這麼被帶走了。可皇帝也沒有命自己出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