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個村莊。院裏火光衝天,院外戰馬嘶鳴。當京城的精兵突然衝破這小村的寧靜,嚇壞了老實巴交的農民。
為首那位,看上去二十八九,高頭大馬,立於軍前,本應是英姿颯爽,而他卻身形消瘦,滿臉病容,沒有一點威武的樣子。
果真是個病將軍,村民們想。
“聖上遇刺”他頓了頓,喘了口氣,似乎剛才的駕馬疾馳已經讓他元氣大傷,“吾等奉命搜查刺客。”
話音剛落,禁衛軍衝進村莊。
“此處為何有血跡?”在金溋家的院子裏,他在馬上慢慢問道。
高頭大馬嚇得兩個小媳婦說不出話。
“回官。。官爺。剛。。剛殺了豬。”
“何故夜……夜半殺豬?”將軍說話都帶了喘問。
“豬發病了,有豬瘟。後,後院燒的就是。”小媳婦說道。
他抬抬下巴,讓下手到後院看看。
“報,燒的的確是豬。”
“恩”他虛弱的點點頭,問:“這家隻你二人?”
“不不,俺倆是這家鄰居。這家就奶奶和孫子倆人,剛奶奶犯病了,孫子領著進城看病去了。俺倆招呼一下。”
“看病啊。”他喃喃道,一會兒方對底下的士兵道:“走吧。”
“是!”
大軍回京,及至城門。
“官爺,小的真有急事要出去。”說話的正是從曹易府裏出來的金洌。隻是完了一步,便被全城戒嚴困在城中。
幾經周旋不得出。
“何事喧嘩?”遠遠的,傳來一個聲音。
眾兵士聞言看去,正是方才那個病弱將軍,皆行禮。
“回大人。此人方才說帶奶奶進城看病,末將心下不忍,就將他放了進來。現在又要出去,末將覺得總是不合規矩。”一小將回道。
哼。金洌心下冷笑。隻不過是進來時小洌給了他好處,而出去時上級在邊上,不能放水而已。
“看病……”那將軍喃喃道,“今夜看病之人頗多啊。”
金洌聽著這話,心裏咯噔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金洌抬眼看他,發現他也看著自己。蒼白病態的臉上,神情晦莫難測。
“找哪個大夫啊?”病弱將軍問。
小洌心裏一緊,心想肯定不能把曹易供出來。曹易是遠近聞名的神醫,他一個鄉下人如何請得起。況且現在抹鳶還在曹府,萬一帶人一查,發現溫夫人居然在,那事情可就鬧大了。何況曹易和衣衣都是真真切切的老實人,對於金溋金洌兩人的謀反之事,是半點不知情。自己總不能害了他們。
可是和其他大夫卻也從來沒有通過氣,萬一這個將軍帶人去找,豈不同樣也是露餡?
“就是一個普通的草藥大夫。”小洌硬著說,“在下也沒問人家的名字。”要是這個將軍堅持搜查,也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怎麼不找神醫曹易呢?”
曹易,這正是小姐夫的名字。
金洌陪笑道,“人家是神醫,哪是誰都請的動的?”
不知道這個將軍在想什麼。金洌就靜靜地站著。他為什麼要盤問自己,自己隻是個山野村夫而已,他難道真的知道些什麼?還是他生性多疑?
“放他走吧。”將軍衝小洌勾勾嘴角。
看來,是自己敏感了。小洌想。
策馬離去,遠行無蹤。
後來史書上,評價這一去為,潛龍入海,必生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