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通報她。”溫崢淡淡地說。
“溫崢溫將軍到——”
抹鳶跟著溫崢走進去,她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女人們的首飾比燈還亮,脂粉氣比花還香。這是多少人夢想的生活,可是說實話,她沒有覺得羨慕,她覺得晃眼且難聞。
隻顧看著周圍,卻沒看好腳下。一個不注意,便踩了不知那位姑娘的衣服。“啊!不好意思!”
那姑娘看上去是個舞女,不過這衣服也未免太薄了。寒冬臘月的,也不怕冷。
姑娘正要發作,一看她旁邊站著溫崢。沒說話,低頭退下。
抹鳶聽到旁邊別人的嘲笑聲,有些不好意思。
“以後記著,不用和下人說不好意思。”
“哦。”
落座主桌後,抹鳶看到了幾天前見過的顧銘城。果然像溋兒說的,顧銘城是二皇子最貼心的狗肉朋友。
銘城並沒有表現的認識她,抹鳶也沒有主動搭話。對於日前的那場會麵,兩個人都避而不談。當然了,溫崢一定是知道的,因為六叔這個忠誠的眼線。
宴會期間四五個大人過來向溫崢敬酒,溫崢沒有介紹她。而從落座後溫崢也沒有和抹鳶說一句話。
其實抹鳶心裏清楚,如果不是這兩天自己的存在滿城皆知,以至於太子,二皇子都在請帖上寫了自己的名字。溫崢是絕對不會帶她出來的。
今天一大早溫崢鐵青著臉回府,將正在吃早飯的抹鳶帶走。然後從太子的午宴到二皇子的別苑,溫崢一整天都沒有怎麼理抹鳶。太子宴請的是朝廷重臣,抹鳶並沒有感到尷尬,而二皇子將公主,銘城,以及溫崢平日的朋友都邀請來了,這對抹鳶來說,應該不是好事。
京城的風言風語,溫崢的不理不睬,都讓抹鳶很清晰的意識到,溫崢已經不愛自己了。如果說來之前還有些許的幻想,那麼現在抹鳶已經徹底心灰意冷了。如果經曆了這幾天地冷對待,抹鳶還以為溫崢愛著自己,那就真是自欺欺人了。
金溋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說男人絕情的借口有很多,但理由卻隻有一個。那就是他愛上了別人。
溫崢愛上了誰呢?
好巧不巧,當朝公主,當朝唯一的公主,即將嫁給顧銘城的公主。
也就是說,抹鳶未婚夫愛的人將要和她妹妹愛的人成親了。
哈。從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開始,她就覺得這是個笑話。可更可笑的,是她還是這個笑話的一部分。
一會兒,在二皇子的宴會上,她一定會見到公主,她忽然有些生怯。在華山捉鳥殺雞長大的抹鳶,生平第一次有了尷尬的感覺。
一曲舞罷,隨著正門開的聲音,大家都朝一個方向看去。抹鳶心裏咯噔一下,轉念一想,從裏屋出來的應該是主人,才放下心來。
果然,從裏屋出來兩個人。從大家的反應看,那個男子應該便是二皇子了,他身邊那位紅衣飄飄的美女,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應該就是二皇子養在宮外的情人,王瑾了。
又是例行的作揖,寒暄,落座。
“溫崢,這是你的未婚妻?”二皇子發問。這是今天晚上第一次提到抹鳶。
溫崢鐵青著臉,顯然並不想回答。“是。”
突然跑來個小廝,在二皇子耳邊耳語一陣。
二皇子略帶歉意,“我大哥中午喝多了,一會就不來了。淮錦又病了,也來不了。還有幾個張,賈兩位大人,被父王叫去議事了。現在就剩茉兒……”
“報——公主到!”
話音剛落,便見院門處出現一道窈窕倩影。遠遠的就看到她華麗的服裝和繁複的首飾,珠光寶氣,讓人眼花繚亂。果然是民間說的,用胭脂和珠寶堆砌的公主啊。
抹鳶下意識握緊了手。
二皇子微微一笑,“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04
如果現在給抹鳶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她也許真的會哭出來,雖然她已經很久沒哭過了。
不是因為她們笑她分不清花雕和汾酒,不是因為她們笑他不知道螃蟹怎麼吃,不是因為她們笑她不會行酒令,而是因為溫崢和她說,你到一邊去。然後把位置騰給了公主李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