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長袍,眉眼含笑,富可敵國,笑麵彌勒。
這就是顧銘城。
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但抹鳶卻未曾細細欣賞這讓人如沐春風的笑顏。因為他的態度,讓她感到生氣。
“為何不自己去說。”
“大姐說,也無妨。”微笑。
“你何時出去找她的?”
“初七。”
“你何時被賜婚的?”
“初一”
“為何不當天去。”
“晚些去,也無妨。”
無妨,無妨,一連五個無妨。想來金溋對你也真是無妨。想必每個女人,知道自己對男人如此無妨的時候,都不會開心。他大姨子,同樣不會開心。
“晚了。”抹鳶道。
“什麼晚了?”
“就是晚了。”抹鳶轉身離開。
03 “加派人手,將京城周圍三十裏也都查了。”
“是!”
“各個顧氏旗下的票號,當鋪,藥房,布行,客棧等等,隻要有像溋兒的全部立刻上報!”
“是!”
一襲紫衣靜靜立於窗前。
抹鳶啊,你不懂,若是真的無妨,我又何苦去尋你一趟。
04
是誰打馬禦前過,是誰風流滿京城。是誰篇篇文章皆錦繡,是誰夜夜笙歌盡荒唐。
那晚,無非還是大姑娘頭一次的買賣,見慣風月的他,覺得百無聊賴,隻是陪著身邊的二皇子消遣罷了。
當今聖上子嗣不多,兩兒一女,太子,二皇子,公主。太子勵精圖治,滿眼都是社稷。公主紅粉佳人,一心都是愛情。隻有二皇子一個人,無心皇位,放浪形骸。正和遊手好閑的顧銘城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兩個人成天青樓酒館,留戀花叢。
那天,本以為也是一個普通的夜晚,卻改變了他們的一生。
她說:“你多出點銀子買了我今晚吧。”
銘城瞟了她一眼,是個小姑娘。笑道:“憑什麼?”
“我看上你了。”說的理所應當。
“可我沒錢。”
“多出多少,等我有錢了還你。”
“你圖什麼?”
“開門紅。”
……
“下一位,小瑩姑娘。”
“五十兩。”
“一百兩”
“二百兩”
叫價聲此起彼伏……
正是她在上麵,她不算絕世美女,卻也清秀大氣。雖然不比方才二皇子一擲千金買下的那位楚楚可憐,但落落大方也別有一番風情。
令銘城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眼睛。一雙杏眼,總是亮晶晶的,就像是一杯燭光下的竹葉青。
文采斐然的新科狀元,搜腸刮肚竟找出來這麼個比方。不由得低頭苦笑。
身邊議論紛紛。
“你看,這小姑娘看著還挺高興。”
“是啊。感覺自己跟鳳台選婿似的嘿。”
“有意思。”
“五百兩!”是個肥頭大耳的商戶叫的。
長相一般的姑娘到了三百兩也就基本封頂了,她這種相貌更好些的,到五百也就沒漲頭了。這都是行情。
“那好。”老板娘發話了。“那麼這位姑娘,就是五百……”
“等一下!”她突然自己喝住。
嚇了眾人一跳,也嚇了他一跳。
“真的沒人再加了麼?”
還從來沒有姑娘在台上為自己叫賣的,台下竊竊議論。
老板娘眼中盡是不滿:“小瑩姑娘,這樓裏有樓裏的規矩。”
“多些錢對你有什麼不好。”
“姑娘未免太自信。”
“你未免太著急。”
“胡鬧。來人呐!”
“一千兩。”他頓一頓,“我顧銘城出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