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奉承歸奉承,司馬相如絕對不是草包,他是有真家夥的。當漢武帝讀完《上林賦》後,更加欣賞司馬相如的文采,並當即下令,任命他為侍從。雖然司馬相如再次為侍從,但意義有了根本的轉變。在景帝時期,侍從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普通職位,沒人把他當回事,別人會不屑地說,你司馬相如是景帝的侍從,那我還是高祖的侍從呢?都是有鼻子有眼的人,有什麼不一樣啊!然而,如今在漢武帝身邊當侍從,那可是大為不同、大有所為的。據史書記載,漢武帝給司馬相如的待遇相當豐厚。隻舉一例,漢武帝特許自己的秘書為司馬相如提供筆劄,尚書這樣大的官都得為他服務,可見待遇非同一般。
那麼,漢武帝為什麼要給司馬相如這樣的隆厚待遇?這是因為司馬相如正好迎合了他的好大喜功、窮奢極欲的口味。但也有人對司馬相如提出批評意見,比如大學問家揚雄就說,司馬相如沒有起到一個臣子應該有的勸諫作用,反而在縱容漢武帝鋪張浪費、好大喜功。
司馬相如進入官場後,曾一度風光。有一次,司馬相如奉命出使西南夷。不但那裏的太守在郊外早早地恭候,而且縣令在前方引路,一路上排場很大,榮耀至極。當老丈人得知自己的女婿成為聖上身邊的紅人後,這位昔日曾瞧不起他的煉鐵大王一改常態,心裏樂開了花。卓王孫為什麼如此高興?一是自己以後的生意肯定是越做越大,二是為有這樣的女婿感到榮耀。這不,老丈人一高興,司馬相如又要沾她老婆的光了,這次,卓王孫又給了他們夫妻一大筆錢財。此時的司馬相如可是八麵威風,快速從一支潛力股上升為績優股,當然,這裏麵有他老婆卓文君的不少功勞。作為一個男人,能討到這樣的老婆實在是三生有幸。對於卓文君這樣毫無二心的支持和幫助,她老公對她也是毫無二心嗎?
4.
史書記載,司馬相如不慕官爵,常常稱病在家閑居。這恐怕還值得商榷。如果說司馬相如不喜歡當官,那他就沒有必要屁顛屁顛地跑到長安去,他完全可以推脫,不用去長安,就在他的老家和卓文君雙宿雙棲,過那神仙般的日子。
既然放不下功名利祿,去了長安,那就隻有其他原因了。首先,不是任何一個文人都適合做官的。官場上的爾虞我詐、人情世故,需要應對的東西實在太多、太複雜,稍不留神,就會給自己帶來禍端。這種高壓、狡詐的生活,對於某些人來說,是吃不消的。再說,也沒有必要去摸爬滾打,他不缺錢。於是,他就選擇明哲保身的態度閑居家裏。其次,漢武帝真的需要司馬相如來幫他治理天下嗎?漢武帝不需要,他隻是在文采上很欣賞司馬相如,因此,即便是司馬相如想為國家效力,那恐怕也隻是無能為力。好好寫他的文章,好好歌頌當今聖上,這才是司馬相如該做的。如此一來,司馬相如的進取之心就一天一天的被耗費殆盡。與其這樣的結局,還不如在家吟風弄月,和愛妻纏綿一番,豈不樂哉!
任何事情都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一麵,在情人之間更是如此。現在流行一種說法,就是人們常說的“審美疲勞”。卓文君固然美麗動人,這也是無可爭辯的事實。但是,要讓一個人成天生活在同一片美麗的花叢中,誰都會有厭倦之感,何況卓文君還不是那種花瓶女人。她有她的想法,她以為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就應該能得到回報。這種回報是古代女人的奢華要求——你就是我的惟一。
那麼,卓文君如願了嗎?很顯然,她沒有。在《西京雜記》中曾有記載,書中說“相如將聘茂陵人女為妾。”這段記載表明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司馬相如想娶一位茂陵女子為妾,雖然在古代討個妾之類的再也平常不過了。但是,對曾經信誓旦旦的司馬相如來說,這豈不是一種佐證——司馬相如另選新歡了,或者說他想換換口味。用現代的話來說,司馬相如是想包二奶,隻不過他是在光明正大地做,而不是那種偷雞摸狗的私下進行。
卓文君能容忍他老公這樣妄為嗎?肯定不會,換做誰都不會。但她比一般的女人聰明,不會以“一哭二鬧三上吊”來威脅,卓文君有她的招,你司馬相如不是會寫什麼詩詞歌賦麼?好的,看我的,我也不比你差?於是,卓文君纖手一動,一首《白頭吟》就出來了。在這裏說明一下,《白頭吟》在宋朝人郭茂倩編篡的《樂府詩集》裏有記載,原文在這裏就不用列出了。司馬相如看了這首詩後,恍然醒悟,最終沒有娶那個茂陵女子為妾。
但是,這隻是《西京雜記》裏麵的記載,這個可信麼?《西京雜記》隻是一部筆記體小說,而小說是生活化的,甚至有虛構的成分在裏麵。那麼,這是不是就意味著《西京雜記》在說謊?不,還不能就此斷定是在說謊。俗話說“無風不起浪”,作為晉朝人葛洪編篡的筆記體小說,應該是有一定的依據,或者說有一定的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