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把皮褲撈到盤子裏,盤子擺在平地上,大家圍著盤子坐下,想把皮褲切成幾塊,可是無論如何也切不動它。“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肉煮得時間太長而變成了筋?”希加巴伊說,“妻子,這不可能是肉。你把它藏起來,明天再說,給我倒點兒肉湯來。”一夜就這麼過去了,希加巴伊沒猜到,這個把戲是科塞幹的。
早晨,希加巴伊準備下地去,把妻子叫到跟前來說:“喂,妻子,你把酸馬奶給我倒在葫蘆裏。可別讓科塞看見。”“好吧!”妻子說,“我給你倒酸馬奶時,什麼都不讓科塞看見。”財主把葫蘆藏在衣兜裏,正想走出家門。這時科塞看見他的衣兜塞得鼓鼓的,便跳起來,摟住他的脖子,緊緊抱住他。就像臨別之前那樣說道:“喂喂,老爺,今天我必須離開這兒了。再見吧,朋友,再見!”他用盡力氣左右搖晃著老爺。酸馬奶流了出來,一直流到老爺的腳麵上。財主耐著性子,一句話也沒說。
後來他終於忍不住了,把葫蘆掏出來,往地上一扔,高聲嚷道:“拿去,活見鬼,拿去,去喝我的酸馬奶吧!”這天早晨財主就這樣餓著肚子離開了家。第二天一早,希加巴伊又準備下地去,湊到妻子耳邊小聲說:“妻子。你給我烙張餅,可別讓科塞看見。”“好吧,”妻子對他說,“我給你烙餅去。”她背著科塞悄悄地烙好了餅,心想,這一回,科塞一定什麼都沒看見,讓丈夫吃個夠。可是,科塞又什麼都看見了,隻是假裝睡著。財主剛把熱乎乎的餅揣進懷裏去,科塞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用一種溫柔而親切的口吻說:“喂,老爺,我在你家做客的時間不短了。今天我必須得走,讓我們擁抱告別吧!”希加巴伊還沒來得及開口,科塞就用雙手抱住他,把他抱得緊緊的。烙餅把財主燙痛了,越來越燙。這時財主忍不住了,便突然大聲叫喊道:“哎喲,哎喲,烙餅把我的肚子燙疼啦!”科塞放開他,希加巴伊把餅往地上一扔說道:“拿去吧,你這個厚顏無恥的科塞!你去吃我的餅吧!”科塞吃完餅,依然側身躺下,財主又空肚子走了。數日過去了,希加巴伊怎麼也擺脫不掉科塞的糾纏。
於是他心裏盤算著,怎樣才能使這位不速之客難受呢?科塞騎來一匹馬,這是一匹白腦門的黑公馬。科塞和財主的馬都拴在希加巴伊的馬廄裏。希加巴伊決定把科塞的馬宰了。科塞猜到了希加巴伊的計謀,他心裏說:財主,你等著瞧吧!你會為自己的舉動感到懊悔的!他立即把自己馬的白腦門用馬糞抹黑,把希加巴伊馬的腦門用白粉抹了個白斑。希加巴伊半夜從床上起來,走進馬廄裏。為了欺騙科塞,他用驚慌不安的聲音衝著科塞這邊大聲嚷道:“科塞,科塞,你的馬脖子被韁繩纏住了,馬眼看就要死了!”科塞回答說:“讓它自己死吧,為了保住馬肉,要不然你就把它宰了吧。隻是你要記住,腦門用白粉塗上白斑的馬是你的馬,抹牲口糞的馬才是我的馬。”財主沒理解科塞話的意思,就把有白斑的馬宰了。
翌日清晨,他去馬廄一看,誤殺了自己的馬。財主傷心得哭了起來。老是待在一個地方,科塞已經感到厭煩了,於是他打算上路出去轉一轉。有一天,他對希加巴伊說:“親愛的老爺,我想走了,可是我的靴子破·581·得不行了。把比茲借我用用。”“去跟我妻子要,她會把比茲給你的。”財主邊回答,邊牽著牲口下地去。科塞走到財主老婆身邊說:“財主太太,希加巴伊說了,讓你把你們的女兒比茲·別凱什給我做妻子。”
“你說什麼———你別是瘋了吧?”財主的妻子喊叫道,“難道我的丈夫會把比茲·別凱什給你這種人做妻子?”這時科塞把她領到氈房外,當著她的麵衝著財主喊道:“老爺,老爺,你答應把比茲給我,可是,你太太不給。”希加巴伊在田裏衝著妻子喊叫:“給他,妻子,把比茲給他,隻要他不糾纏我們就行了!”財主太太無奈,隻好把美麗的女兒給了科塞。她放聲哭起來,當她同女兒告別時,說:“該死的科塞,你使我們不痛快,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我們再也不想見到你,請你走得遠遠的,你聽著,你永遠不要回到我們這裏來。”科塞備好馬,讓比茲·別凱什騎在前邊,他跨上馬,抖動一下韁繩———就消失不見了。
從小偷手中偷馬
阿爾達爾從故鄉山村出發徒步走到遙遠的地方去。他日夜兼程,穿過沙漠、草原和森林,之後便在山村的窮苦牧人家裏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