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頭牛不見了,在犁過的地裏立著的不是牛,而是兩根牛尾巴。他奔跑過去,把阿爾達爾·科塞喚醒。他立刻跳將起來,驚奇地問道:“你的牛性情原來就這樣,還是從我使用它們耕地的那時起,性情變了?我剛一扶犁,你的牛就無緣無故地哞哞叫,於是它們就鑽進地裏去了。你看,現在它們的尾巴還在外麵露著。”紮爾蒂巴伊老爺氣憤地說道:“你胡說些什麼呀!難道牛能鑽進地裏去?”農夫說完這話,就向立著尾巴的地方走去,顯然他想把尾巴拔出來。阿爾達爾·科塞叫喊著跑過去警告他。“我親愛的老爺,”他說,“別拔!我求你了,別拔!你會把牛尾巴扯掉,這麼做沒好處。
既然你的牛能鑽進地裏去,那它也能從地裏鑽出來。”紮爾蒂巴伊老爺氣壞了,心想,這一定是阿爾達爾·科塞作弄他,一氣之下跑過去,抓住尾巴,從地裏把它們拔了出來。這時,阿爾達爾·科塞憤怒地說道:“我就告訴你別拉牛尾巴。你不聽,現在隻好自己責怪自己了!”於是,阿爾達爾·科塞離開田間,回家去了。
阿爾達爾·科塞是怎樣款待雇工
的有一天,阿爾達爾·科塞被財主雇去當雇工。“你們過得怎麼樣?”他問財主的其他雇工———自己的同伴。“過得很不好!”完全忘記了肉是什麼滋味的那些雇工回答。“你們不要灰心喪氣,我提供你們肉吃,記在主人賬上。”雇工們隻是搖了搖頭說:“阿爾達爾,你不要到從來沒有客人的氈房裏去請求。”一個人這樣說道。“我並不想去求財主。我自己提供……”“那你想怎麼辦呢,大膽人?”“不刮風———蘆葦不動。”阿爾達爾·科塞轉彎抹角地回答說。
就在那一天,財主羊群中一頭最好的公羊不知怎麼掉進了坑裏,把腿摔得脫臼了。財主拿起威士忌。“唉!阿爾達爾·科塞,一隻公羊摔殘廢了,怎麼辦呢?”“幹脆趁它活著把它宰了吧!”一個雇工說。“那多可惜:在我家又少了一個雇工。”財主傷心地說。“如果殺了它覺得可惜,那就讓它自己死吧。”阿爾達爾·科塞泰然自若地說。沒法子,財主隻好把羊宰了。阿爾達爾·科塞喜出望外地說:“多好的公羊!我們大家好好地吃一頓。”財主剝下羊皮後說:“阿爾達爾·科塞,你把殺死的這頭羊帶到市集上去,以高價把它賣掉。”
阿爾達爾·科塞心想:你以為不會這樣嗎,財主!你會自作自受的。他背著死羊,慢慢騰騰地朝市集走去。他在人群中走來走去,大聲喊叫:“唉,善良的人們!我以十盧布的金幣出售這頭死羊,請買我的死羊!誰要死羊?”人們嘲笑地說:“不,這一次,你誰也騙不了,阿爾達爾·科塞。我們才不買你的死羊呢。你從哪兒背來的,還背回哪兒去吧。”這些話正合阿爾達爾·科塞的心意。他回到財主身邊,把死羊往草地上一扔,用衣袖揩拭一下汗水說:“老爺,我們隻好自己吃肉了,沒人買這死羊。我白白費了半天勁,都說沒人要這死羊。”財主不相信雇工說的話:“沒人要,這怎麼可能?為什麼不要?多好的羊啊!多肥的羊肉啊!你撒謊,阿爾達爾。明天我們一起去賣肉。”
天亮了。財主和阿爾達爾·科塞一大早就帶著死羊去到集市上。財主高聲叫喊:“喂,善良的人們!請買公羊!公羊出售!誰要公羊?”阿爾達爾·科塞隨聲附和:“請來買昨天宰的羊。這是昨天的那隻羊!給一塊十盧布的金幣,你們就可以拿去昨天的那隻羊!”一個人忍不住地立即說道:“你們走開,懶漢!死羊肉,半戈比銅幣也不給你們,這肉就留給你們自己吃吧!”他們兩人隻好離開集市。“以後我們可怎麼辦?”阿爾達爾·科塞問,“我們自己吃,還是把它扔進密林的峽穀裏?”“讓我想一想,阿爾達爾,讓我想一想。”財主悲傷地回答。
他到底想出個什麼辦法呢?財主把全部雇工都叫到自己的氈房來,他開始發表演說:“雇工們,有人造我的謠,說我是個惡人,吝嗇鬼,貪得無厭的人,讓安拉懲罰那些誹謗人的饒舌鬼吧!今天你們就會知道,你們的主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我想設宴款待你們大家。阿爾達爾·科塞去把羊煮了!隻是有這樣一個條件:鍋裏的硬的是我的,軟的是你們的。”雇工們會心地互相使眼色,但什麼也沒說。那就這樣吧:假如沒有希望吃到肉,能喝上肉湯也不錯。阿爾達爾·科塞到一旁忙碌:他點起一堆火,把鍋燒開,羊放進開水裏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