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憶(3 / 3)

靠著牆的哈吉,能清晰的聽到牆那麵小夜均勻的呼吸聲,像睡著了一般平靜。他知道小夜現在急需血液,如果在沒有血液及時的補充到體內,她就會因為虛弱和失憶的雙重折磨而崩潰。他很想將自己的血液分給小夜,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強行的將血液給小夜,雖然解決了目前的需求,但是在另一方麵,就是強行的打開她已經封閉的記憶大門,這可能會使小夜再次暴走。

“哈吉……”門裏麵傳來小夜無意識的言語,那是來自內心最深處的呼喚。哈吉纏著繃帶的手緊緊的攥著,似乎在猶豫,又像在下定決心。許久,黑暗中的身影動了起來,長長的繃帶緩緩的落在地上,幾滴血滴在白色的繃帶上,就像朵朵鮮豔欲滴的紅玫瑰。

門被輕輕的打開,哈吉緩步來到床前,憐愛的看著熟睡的小夜。他慢慢的俯下身子,唇齒相交,新鮮的血液慢慢的流過哈吉的舌尖,進入小夜的口中,慢慢的被咽下,傳遍全身。

小夜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輕,像一朵雲一樣在空中漂浮。忽然感覺腳下有實感,眼前一片模糊的景象開始清晰。她再次置身在高高的塔樓下,黃色的牆壁反射著陽光,顯得特別的刺眼。小夜提起裙子,沿著階梯一層一層的向塔頂走去,那個可以開啟一切的大門,漸漸的出現在小夜的視線裏。

站在門前,小夜有些猶豫,拿著鑰匙的手又縮了回來。遲疑了一下,小夜毅然的打開門上的大鎖。“咣當”隨著門閂被打開的聲音,門緩緩推來。

一種莫名的恐懼再次從心底升起,但小夜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動作。

“小夜……小夜你在上麵嗎?”塔樓下傳來一個熟悉的呼喚。“哈……”小夜張開嘴想回話還沒等發出聲音,就覺得有一股熱流從口中流過,還有些許溫熱從嘴角溢出。小夜抬起手觸摸了一下,指尖上是一片鮮紅色。

“姐姐,吸血的感覺真是美妙……”門裏傳來一聲嬉笑。一雙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出現,漸漸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走到她的麵前,懷裏還抱著一個老頭癱軟的身體,嘴在老頭的脖子上咬著,吸食著血液。小夜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著,忽然背後觸碰到硬硬的東西,忙回身發現是一麵巨大的玻璃牆,玻璃上反射著一個可怕的光影——全身被鮮血染成紅色,麵目猙獰,的拿著一把正在滴血的武士刀。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深沉的黑夜,小夜猛的睜開雙眼,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瞳孔瞬間變成血紅色。

哈吉一看到小夜的雙眼,立刻撲過去用雙臂將她緊緊的環住。

小夜失控的叫喊著,掙紮的雙手劃破了哈吉的麵頰,傷口中慢慢滲出小血珠。小夜血紅的眼睛似乎對那滲出的紅色液體極其敏感,尖利的犬牙不受控製的顯露,饑渴的想要去****。“小夜……小夜!”一聲一聲痛苦的呼喚著,希望穩定小夜即將爆發的恐懼。哈吉更加用力的抱住小夜,又怕弄疼了小夜,隻好將自己的身體護在上麵,雙手緊緊的抱住小夜的背部,將所有的誤傷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

凱正給茱莉亞打電話,剛說到小夜需要血液的時候,一聲尖銳而淒厲的叫聲,打斷了凱的話語。茱莉亞似乎也聽到了什麼,,感覺到一絲不安,忙問道:“那是……小夜怎麼了?”可電話那頭早已經沒有人回答了。凱不顧一切的衝上樓,大敞的房門裏不斷傳出小夜瘋狂的吼叫和掙紮時的響動。

哈吉極力按著發狂的小夜,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凱被眼前的情形驚得愣在那裏,看著哈吉那拆去繃帶的手,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這就是哈吉的痛苦,百年的等待,百年的愛戀,無怨無悔的相隨,因為他的孤寂,即使她已經不再是小夜,隻要他知道她還活著,就足夠。

凱很後悔,不該用那樣的口氣對哈吉說話,但是小夜也是他的家人,和她一起生活了5年的時間,即使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是那些記憶卻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生命裏,30年過去了,他的頭發已經有些斑白,而那些點點滴滴的場景,卻隨著時間的醞釀更加濃鬱了。可現在的小夜與他,盡管呼吸這同一片天空的氣息,卻離他那樣的遙遠。看著不斷掙紮的小夜,心中那種無能為力的痛苦油然而生。

“凱,走開!”哈吉捂著頸部衝著凱喊著。血從手指的縫隙處流出,印在白色的襯衣上。小夜不知何時掙脫了哈吉的束縛,朝凱跑來,血紅的眼睛盯著凱,流露出一種渴望,嘴角溢出的血在小夜白皙的皮膚上,顯得那樣刺眼。被哈吉的聲音驚醒的凱,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手無足措了,眼看著小夜已經來到他麵前,忽然一個黑影擋在麵前。

“小夜,不要!不要!”小夜發狂的內心,忽然傳來一聲聲呼喚,聲音是那樣的溫暖,可眼前卻不斷閃現一個一個長得形態怪異而高大的怪物,使她本能的想要去殺掉他們,可手中沒有武器,隻能徒手去戰鬥。“小夜,小夜!”那樣的溫柔的呼喚更加強烈的撞擊著疼痛欲裂的大腦,她看大到眼前站著的人,麵部慢慢扭曲變化,身體不由自主的要撲上去。“小夜,等一切結束了,我們就一起持劍雲遊世界吧!”一個美男子微笑著出現在麵前,將她輕柔的擁在懷裏,低聲的在耳畔呢喃著;“小夜,為了明天過好今天,你已經不需要戰鬥了。”溫熱的雙手捧起她的臉,柔軟的唇輕柔的覆在她的唇上。

小夜掙紮了幾下,漸漸的平靜下來,眼睛裏的血紅色漸漸退去,小夜也恢複了自己的意識,看著麵前傷痕累累的人,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湧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是覺的麵前的這個人,是那樣的熟悉和溫暖,卻被自己這樣的傷害,心像被撕裂開來一樣劇痛。“對不起……”小夜無力的滑坐在地上,捂著臉哽咽著,淚水從指縫中一滴一滴的滲出,滴落在地上,也滴在哈吉的心中。

“我沒事的,你好好休息吧!”哈吉小心翼翼的扶起小夜,護著她躺在床上。凱走到床前,將被子角掖了掖,然後輕聲道:“餓了吧,我一會給你做兩個煎雞蛋吧!”小夜點了點頭,感覺一陣困意襲來,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睡吧!”哈吉輕撩了她額前的劉海,便和凱一起出了房間。看著被緩緩關上的門,小夜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