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接過酒杯,凝神注視了一會兒,當然不是在擔心紋百曉下毒。畢竟能放倒大騎士的毒藥實在不多。隻是作為一個身處險地的騎士,喝酒什麼的實在有違信條,作死之極。
但他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比起來又不算什麼。就仰頭一口幹掉,浪費的極其果斷。才商量性勸說著:“你一個前途廣大的魔法師,跟著那個少女新王有什麼未來可言。”說出來的話卻斬釘截鐵,不似他騎士的身份。
紋百曉並不意外,早在叢林的探索時,在他與新王相爭刻,就可以感受到蘭斯洛特並不服新王的領導。
而之所以陪王走上前進的道路,一部分大概是因為這個時代騎士的職責與使命逼迫,另外更大的一部分則是他也想證明,證明選王之劍的錯誤。在不列顛,他比新王更適合當王。
所以為此,他必須贏得大家的支持。而在這之中,這個突然出現的叫紋百曉的魔法師是他無論如何也想要拉攏的力量。雖然這個魔法師一開始被新王冊封,可蘭斯洛特並不覺得這兩人配合。比起新王,他能給這位魔法師的有更多實際的東西,而不是新王那些類似於畫餅一樣的。
當然,或許是蘭斯洛特是第一次做這種完全違背他所受到的騎士教育的事情。內心也大約是不怎麼堅持,或者說極為震動的。畢竟即使不服從新王,這樣挖人牆角的事件也無異於背叛了。
“你還真是一個不一樣的騎士啊。”紋百曉倒是沒什麼抱不平的心思,他這個人本來就是矛盾扭曲的。而且他還是個不懂酒的憨貨,雖紅酒酒香醇厚,香味撲鼻,滑入喉間時清冽,溢人,沁人心脾。猶如歲月流逝製成的瓊漿,也是牛嚼牡丹似的大口喝著,並為蘭斯洛特滿上,臉上帶著絲絲淡醉,說話時聲音卻期待得似聽別人的故事。
見紋百曉既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臉上也沒有不得誌的樣子。蘭斯洛特猛地竄起身,相當不甘心的樣子,複又不舍似的一口飲盡這佳釀。將杯子甩在一旁,像發泄著失意與不平一樣吼了起來:“為什麼拔出選王之劍的就是不列顛的新王。”這句話在問誰,或許隻有蘭斯洛特自己知道。
複又將雙手攤開,像是在解釋,但更像是在希望紋百曉投入他的隊列裏。他的聲音有些平靜下來,麵色的不願漸漸隱蔽下去,顯得幾絲無奈。雲層更加濃厚起來,星夜愈加黯淡,也映得蘭斯洛特的麵目一片陰影。
“明明是大家選出的,大家所希望的才是王啊。”說著這樣話的蘭斯洛特顯得有些軟弱,但是這樣如同曇花一現的姿態怕是隻有不站隊的魔法師紋百曉才能看見了。
至於蘭斯洛特的騎士夥伴和新王,前者看見了隻會失望,後者則猶如宣布了蘭斯洛特的失敗。
是的,不是因為是王所以受到民眾愛戴。而是受民眾擁戴的才是王。靠拔一柄裝飾華麗,滿是吹噓,看起來充滿預言和故事的劍來選擇王實在有些暗箱和兒戲。
讓如同蘭斯洛特這樣滿是努力和辛苦史的人怎麼去坦然接受。所以蘭斯洛特沒有錯,錯的或許是這個時代,甚至是這個世界。
“這倒有些像某個木葉飛舞,火意燃燒的地方的思想了。”紋百曉又聯想起來了,不,是又神遊天際了。
“所以不如加入我的騎士隊列吧,我比那個家夥更適合成為新不列顛的王啊。”不知是因為酒還是情景話語所致,蘭斯洛特的眼圈都有些泛紅,眼睛死死地瞪著紋百曉。他的雙手沉沉壓在紋百曉的肩膀上,似是要把自己的思想與激烈的情緒狠狠灌入紋百曉的腦裏。蘭斯洛特已經歇斯底裏得仿佛已經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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