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回想起大雨滂沱的那天,她被顧鵬飛那班人打昏了,後來發生的事情便一點都不記得了,她隱隱覺得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變故,否則,蘇慈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變成了一個傻子?
可是即便蘇慈遭到謀害,所有的證據也早已被毀得幹幹淨淨,以她的力量也根本不是那班人的對手,沒有扳回的可能。
齊念妤哭喊著趕跑那群孩子,捧起那張滿是汙垢的麵龐,看著那雙混沌不明的眼瞳,大聲喊著蘇慈的名字,可是回答她的隻是對方支吾不清的傻笑。眼前這個男孩,似乎已然變成了一具空殼,他的靈魂似乎早已遠走高飛。
齊念妤的心中湧起深深自責,她覺得蘇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受到了自己的牽連,她發誓絕不會放過那班謀害蘇慈的敵人,也發誓永遠不會拋棄蘇慈,即便蘇慈永遠是個傻子,她也會照顧他一生一世。
想明白了以後,這個女孩立時變得異樣的堅強,她將車子寄放在附近一個村民家之後,又向人家買了一身稍稍幹淨的舊衣裳,便拽著蘇慈手中的竹竿,將他領向村外的河邊。
女孩絲毫不在意路上行人投來的異樣眼光,一點點仔細擦洗蘇慈身上的汙垢,直到將蘇慈周身上下洗得幹幹淨淨,這才捧起那張清瘦的麵龐,看著對方的眼睛笑道:“記住,你叫蘇慈,我叫齊念妤,是你在這個世界上你最親最親的人,你可以遺忘一切,卻不可以忘了我!”
這個傻子似乎也知道舒服,朝著女孩憨憨傻笑。
“我知道你是為保護我,故意和我絕交,你扛過了第一場烈火地獄,這以後的人間煉獄便由我來闖,你大可舒服呆著,什麼都不用煩惱。”
女孩歎了口氣,她知道要想徹底治好對方的病,一定不是朝夕之功,或許要經曆漫長的時間曆程,但她會竭盡自己的所能,慢慢找回對方的記憶。
女孩繼續拽著竹竿,將蘇慈一步步領回風陵庵中。她不能將蘇慈領回家,其一是因為父母絕對容不下這癡傻男孩,其二也不方便。
一隊施工隊已然入駐了風陵庵,正在仔仔細細施工,他們並沒有試圖改變這座庵堂的原有布局,修繕得極為仔細,仿佛在對待一件件文物一般。
這讓女孩很奇怪,也猜不清這幕後緣由。蘇慈居住的那間廂房並未被施工隊占用,裏麵的被褥仍舊在,女孩整理幹淨床鋪,便哄這個傻男孩睡下,自己去廚下熬了點米湯,喂這男孩喝了。女孩一整天都在庵堂中枯坐,盤算著下一步究竟該怎麼辦。
她絕不容許男孩繼續在街頭流浪,而她還要上學,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並無足夠精力來看護對方。
她最終做了一個決定,這是一個交易,即便對方是魔鬼,但她似乎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女人一旦有所決斷之後,她便會變得非同尋常的強大。
傍晚時分,在男孩睡著之後,女孩獨自下山,回到家中,關上房門,一言不發。
於是,一連三天,女孩都是早出晚歸,連學也不上了,這卻急壞了齊唐夫婦。
第四天早上,女孩正準備出門的時候,齊唐夫婦再也按捺不住,終於攔住了女孩。
“小妤,我們絕不容許你在一個無意義的傻子身上耗費自己的青春,倘若你還認我們是父母,便給我乖乖回一中念書去!”
“妤兒,即便你不願和許公子交往,我們也認了,我們寧可回家種地,也絕不能容忍你和一個傻子終生相伴!”
齊念妤冷冷地看著這對勢力的父母,心中暗暗歎息,即便有千萬不是,也終究是自己的生身父母,於是便將自己內心的想法告知父母,便出了門。
齊唐夫婦聞言大喜,忙不迭打電話告知顧鵬飛。
顧鵬飛獲知齊念妤答應和許公子見麵,內心宛若吃不著葡萄的狐狸,酸溜溜的,又不敢耽擱,忙將這個消息告知了許軒。
電話那頭的許軒不以為意一笑,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於是便讓顧鵬飛安排在風陵集上最好的一家飯館定了個包間,約定晚上七點見麵。
晚上七點整,齊唐夫婦衣冠一新,帶著女兒準時來到了那座叫做風陵山人的酒店。
讓他們意外的是,許軒竟然親自在酒店門口迎接,並一口一個伯父伯母,叫得那是一個親切,令齊唐夫婦受寵若驚。
誰知進了包間之後,齊念妤卻讓許軒將所有人,當然也包括她父母全部請了出去。
許軒親自給齊念妤倒上茶水,顯得風度翩翩道:“念妤,我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一間鍾情這種事,但直到邂逅了你,我始信世間真的有宿命,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我會讓你以看山的態度一點點了解我,共享我的一切,無論富貴,榮耀,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