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答:“五年前得知天和兄長同其仲兄赴京後遭人所害,神功被奪,今我等特來侯爺處詢問,不知侯爺可否明示天和兄長被害詳情?”
二峽明白,這幾人是來尋人,可不知道五峽是被自己所害,登時轉怒為哀,聲淚俱下:“五弟遇害,皆怪我保護不周啊!是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五弟才被奸人抓去,搶了神功,推下山崖啊!”
聽到此處,一直礙於行業規矩默不作聲的順子終於按耐不住,大喝一聲:“郝二峽!你這廝裝甚麼好人!天中、天紅初來京城有所不知,但你的事我可是樁樁件件都清清楚楚,若不是當初你起歹意,為奪神功謀害親弟,焉能加官進爵,做得這至忠侯爺?今日裏我便是要為兄弟竊回那本秘籍,若不是中途被個酒鬼耽誤,現在早已得手而歸了!”
順子一番話說完,園中突然萬籟俱寂,兩邊的人頓時氣氛凝重,似乎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沉寂半晌,天紅才打破僵局:“郭順子,你口音怎麼沒了?倒說起官話來了。”
順子聽天紅一問,差點沒給氣樂了:“哎喲,小姑奶奶,現在是在意這個的時候嗎?”
天紅反駁:“你一開口,我也在意不了別的啊!”
……
甘藍見這幾人突然間相談甚歡,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裏,大怒不已:“都給我閉嘴!夜闖相府,其罪當誅,管你是誰的朋友都不頂用。郝二峽,給我拿下他們!”
妻子下令,二峽自然是不敢違背,當即寶劍出匣,一步就來到天中近前。
眼看劍鋒已經到了胸前,天中下意識左腳一蹬,一個登天步躍上半空,暫且避開了二峽這一劍。可天中情急之下,這一躍力道太大,飛起太高,隻得在至高點展開了背後的巡天氅,緩緩下落。
二峽一劍刺空雖心有不爽,但見空中之人無力可施已形如甕中之鱉,便隨著躍向天中,要刺第二劍。
天紅見勢不妙,提弩就要射殺二峽,以解胞弟空中之困。卻不料被衝上前來的甘藍一掌拍在手腕,燕翅弩險些脫手。此時也顧不得空中的天中,二女子又纏鬥在一處。
雖有燕翅神機弩在手,但無奈距離太近施展不開,天紅隻得赤手空拳戰甘藍的一柄寶劍。甘藍雖然劍法並不精妙,可因天紅不擅緊身纏鬥,所以還占了上風。
一旁的霽飛見天紅吃虧,暗自押了一枚梅花針在手,瞅準機會,叫了聲:“看暗器!”向著甘藍打去。
銀針剛一出手,忽然就覺得天上倏地落下一人,如隕石撞擊一般砸在花園之中,四周圍頓覺地麵震顫,拍起的沙塵衝如巨浪般散開,那梅花針被這風沙一吹卸了力道,落在地麵之上。
夜幕下的沙塵如同黑布一般,蒙住了眾人的視線。天紅、霽飛和順子以為是天中墜落,內心焦急,在沙塵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待沙塵漸漸撒開,眾人一看才發現,地上的竟是二峽,由於落地太猛,雙腳在地麵底麵踩出兩個深坑,但人卻是毫發無損。再一看,天中才剛落到旁邊的院牆之上站定。
原來,就在甘藍與天紅打鬥伊始,二峽已然躍至天中對麵,在空中借擰身之勢,寶劍挽起一個劍花,就要害天中的殘生。
眼看在空中無力躲閃,天中卻也並不著急,右手摸到巡天氅的搭扣,使勁一拉,這巡天氅又收起成常時模樣,而天中則瞬間下墜,鼻尖擦著劍鋒就落了下去。
二次劍殺不成,二峽的上升之勢也隨之窮竭,跟著向下墜落。為了追趕下方的天中,二峽收攏身體,向下俯衝。眼見又要追上,可天中手中搭扣一鬆,巡天氅又再一次張開,整個人頓時重新飄在空中,而此時的二峽已經與其擦身而過,無法再次騰空,才重重摔向地麵。
幸得有無字神功護體,這般的高度還不至於摔出什麼事來,所以煙塵剛一散去,二峽便又要衝向天中。
要說二峽如今的速度是真快,仿佛一到白光閃過,人就已經竄出數丈之遠,天中這一回早有準備,從懷裏摸出個木頭匣子,猛地砸向二峽。
二峽見一物飛來,身子一晃,輕鬆躲開,依舊向天中衝過去。
可二峽不知道,被他躲過的這個木閘大有玄機。就見這木閘飛到花園正中時,忽的伸出兩縷絲線,一縷準準地纏向二峽的腳踝,另一縷則纏向了正與天紅打鬥的甘藍的腰間。
纏住這夫妻二人後,這木閘伸出的絲線立刻回縮,力道之大,竟將幾乎在院子兩端的二人硬生生扯向花園當間,撞在一起。
“哎呀,郝二峽,你拽我幹什麼?”甘藍以為是二峽將自己扯過來,怒斥道。
“不是我啊,藍兒!”二峽忙解釋,“是那小子使了奇怪的手段,將你我二人扯在一處的!”
解釋完,二峽順著纏在腳踝上的絲線,扥出了背後的木閘,拿給甘藍看。甘藍觀此木閘,也就常人拳頭大小,沒有什麼特別,看著纏在身上的絲線,細如發絲,卻不知何以能夠承受兩個人的重量。
二峽拿過手中寶劍,想要切斷絲線,卻被天中叫住:“侯爺莫要費無用之功,此乃是金剛蛛絲,縱然您那寶劍削鐵如泥,怕是也傷不了它分毫啊。”
得知這金剛蛛絲斬不斷,而這蛛絲收得太短,勢必會妨礙二人的動作。情急之下,二峽忽的眼珠一轉,轉身對甘藍說道:“藍兒,既然如此,那咱們倒不如使了那合體之技吧!”
此言一出,甘藍露出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隨後又無奈地點頭應允。站起身來,身體向前躬著,雙腿微曲,擺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奇怪姿勢。而背後的二峽則靠上前來,雙手搭在甘藍腰間,站在甘藍的身後,似乎準備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