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一開打,整個酒肆可就熱鬧了,坐著的這二三十個喝酒吃飯的,一拍桌子全站起來了,抄起家夥全圍了上來。
班又起等人見狀,也趕緊上前支援,一條水火無情棍耍起來,二三十人竟也無從下手。
五峽坐在桌前,看著戰局,不知該幫那一邊。一邊是救過自己一命的江捕頭,一邊是親哥哥來救自己,心說都是誤會,想去拉架,可惜自己還上著枷。
思前想後,五峽說了聲“罷了”,雙手猛一發力,把枷鎖直接撐破了!他如今是無字神功第三層的功力,這種刑具又怎能困得住他。
一脫身,五峽兩步躥到二人之間,一手扯住江萬丈的追魂鎖,另一手以二指之力,硬生生鉗住了二峽的劍鋒。以一人之力,止住二人的爭鬥。
這一下,打得跟熱窯似的一群人,都停手了,看著五峽,不知道這位什麼路數。
“二哥,江前輩,都住手吧!”五峽對二人說道。
二峽聞言,一臉疑惑:“五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二哥,這其中可能有誤會。”五峽解釋。
“誤會?”二峽說著,把寶劍歸了鞘,“會有什麼誤會?”
五峽剛要說話,江萬丈立刻岔開話題:“郝家老二,想當初我去你家找老侯爺聊天時,你還是個小娃娃呢!沒想到已經長成大人了!”
二峽回答:“江崖,你個老東西甭跟我套近乎,你個綠林道的叛徒,朝廷的鷹犬,昏君的爪牙,還有臉提我爺爺,怹老人家要是知道你是這等無情無義之人,又豈會與你相交?”
江萬丈一臉悲傷,說:“你父母之事,老夫也是遺憾萬分,隻是老夫當時遠在江南,待得知此事時,為時已晚了。”
五峽看得出現場的尷尬氣氛,打算換個話題,便問二峽:“二哥,這些年你去了何方?”
二峽回答:“我呀?自從被爹送出去之後,便一直在黃河縣習武。三年前師父外出閉關修行,一去不回,我去尋找,久尋不得,便隻能獨自離去,闖蕩江湖。”
說著說著,二峽突然停了下來,左右看了看,也不知在提防誰,湊到五峽耳邊說:“五弟,身上帶錢沒有?”
五峽搖搖頭:“我是在押的欽犯,哪兒來的錢?”
二峽一臉犯難:“哎呀,這可怎麼辦啊?”
五峽問:“二哥,有什麼難處嗎?”
“二哥知道你被抓以後,就帶人到你必經的這家酒肆等候了,等了半個月了。這半個月,我這幫兄弟等得無聊,就湊在一起耍錢玩兒。你二哥眼饞,就也跟著玩了兩把,結果一宿就輸了二兩銀子。”
五峽接言:“二兩不多啊,等回頭還就是。”
“是啊。”二峽繼續說,“可這不才第一天輸的嘛!”
五峽聽罷就明白了:“哦,合著您第二天又耍上了?”
二峽一臉的不好意思:“我這不是想翻本兒嘛,好吧第一天的賬還上嘛!”
五峽搖了搖頭,問:“你到底欠了多少?”
二峽摸摸後腦勺,支支吾吾:“二……”
“二十兩?”五峽猜測。
“二百兩。”
二峽說完,五峽就傻了:“二百兩!”
“不是,五弟,你別著急,我自己也還上了一部分,剩下的就不多了。”
二峽歎了一口氣:“你還上多少了?”
“三錢。”二峽說。
五峽這是君子扇不方便拿出來,要不然都想抽自己這二哥一頓了:“你這叫剩下的就不多了?”
二峽沒羞沒臊:“好兄弟,幫哥哥借點去!”
五峽言道:“我上哪兒給你借去?”
二峽衝著江萬丈的方向努努嘴,意思是讓五峽找江萬丈借錢去。
五峽生氣了:“您剛可還跟人動手呢!”
二峽嬉皮笑臉地說:“不打不相識嘛!”
五峽徹底被自己這二哥的臉皮折服了,無可奈何地走向一旁的江萬丈,深施一禮,言道:“江老前輩,晚輩有事相求。”
江萬丈點點頭:“但講無妨。”
五峽也不好意思開口,扭扭捏捏半天,才說:“我二哥……手頭兒有點兒緊,托我過來……跟您借點兒……應急。”
“哦,需要多少?”江萬丈問道。
五峽滿臉通紅,小聲說:“二百兩。”
江萬丈那是什麼人物,禦捕房的捕頭,這些錢根本不看在眼裏,吩咐一聲:“班頭兒。”
“有!”班又起應聲走來,“江爺,什麼事兒?”
江萬丈說:“去咱們行李之中,取二百兩官交子交與這位郝二少爺。”
班又起心裏好大不樂意:“不是,江爺,他是來劫囚的,咱們憑啥給他錢?”
江萬丈嗬斥:“叫你去你就去!”
班又起受了嗬斥,隻得慢慢騰騰地去拿錢去,一邊走嘴裏一邊嘟囔:“真是世道變了,當差的都開始給做賊的送錢了。”
二百兩官交子到手,二峽緊緊攥在手裏,大笑道:“江崖老兒,這錢我就收下了,咱們倆如今這家仇就算是清了,接下來咱們該算算家仇了!”
江萬丈不解:“哎?既然家仇已清,又何來家仇?”
還沒等二峽開口,打不遠處一女子聲音傳來:“姓江的!郝家的事了了,再來談談我家的陳年舊事!”
欲知此女何許人也,且聽下回書中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