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見對麵人過了河,便手持燈籠往前迎了兩步,先觀瞧了一番背上受傷的二人,點了點頭,說道:“眾位英雄隨我來。”
說著,老者轉身領著眾人朝村內走去,不多時,來到一間破屋院外。老者輕叩柴扉,屋裏傳來嬌滴滴的一聲問話:“誰?”
“是我!”老者應了一聲。
屋裏傳來姑娘開門的聲音,不一會,院子的柴門也打開了。
“爺爺……”姑娘叫了聲,才看見老者身後還跟著幾人,“他們是?”
“逃難的江湖人”老者說著,示意幾人先進院子,又最後看了看院外四下無人,這才放心關上了柴門,吩咐自己的孫女,“飛兒,去把我的藥箱拿來。”
“哎!”姑娘轉身就進了屋。
老者將眾人引入屋中,屋內一片蕭條景象,可以說是家徒四壁,除去一盞油燈昏暗,似乎就隻剩破爛的桌椅而已了。
眾人進屋後坐的坐站的站,俱是四下打量著。少頃,老者對著受傷的一片禪師和五峽說:“二位,不是路過,而是朝廷欽犯吧?”
此言一出,原本已經坐下的幾人又齊刷刷站起來,目不轉睛地瞪著老者。
老者不慌不忙地擺擺手,說:“別擔心,我不是朝廷的人,我隻不過是看你們的傷口,知道你們是被無常索命鏢打傷的,而這無常鏢乃是江崖老兒的獨門暗器,故此猜出你們乃是朝廷欽犯。不過,你們放心,老夫素來與朝廷有隙,不會告發諸位的。”
眾人聽罷,這才一個個坐下。一片禪師正覺得這老者有些眼熟,聽他對暗器有些了解,便問道:“看傷痕,認暗器,請問這位仁兄與妙手仙醫梅芷可是何關係?”
“不才正是老夫。”
老者這一句話,禪師著實一驚:“老哥哥,您還記得我嗎?”
“你是……”梅芷可仔細打量了半天,試探著問道,“易兄弟?”
“正是啊!”禪師滿臉喜悅,若不是顧忌脖子上的傷口,八成會跳起來。
“幾十年不見,你變化也太大了,我都沒敢認”梅芷可頓時眼含熱淚,“你看你這頭發都掉光了。”
“哥哥,我這是出家剃光的。”禪師趕緊糾正,“我也沒看出是您來,頭發都白了。”
“老了,老了……”梅芷可念叨著。
一旁的五峽看二人原來是老相識,便問道:“師父,這位老前輩是?”
禪師說:“這一位是老衲的故交,妙手仙醫梅望梅芷可。醫術通天不說,還精通各式暗器,可以這麼說,天底下的暗器,就沒有他不懂的。”
一旁的二條一臉仰慕地看著梅芷可,說道:“梅老,久聞大名今日總算得見真容,晚輩早就聽聞梅老一手暗器功夫當世無雙,尤其是那三十六支天罡針……”
剛一提起這三十六支天罡針,梅芷可的臉拉下來了,打斷道:“天罡針已不是我梅家所有,那是禦賜的寶物,又怎會在我這老罪人的手中。”
禪師聞言,追問:“怎麼了哥哥,你以前不是朝中太醫嗎?怎麼方才聽你說與朝廷有隙,我隱居的這些年間發生了什麼?”
“那龍煬帝好死不死,偏偏喝酒嗆死,送到太醫院的時候人都涼了。新皇上怪罪下來,非說是我爺爺醫術不精。”梅老的孫女梅霽飛從裏屋出來,懷裏抱著藥箱替自己爺爺抱不平道,“罷了爺爺太醫之職不說,還把武帝禦賜的天罡針一並抄走了。”
“都是過去的事了……”梅芷可歎了口氣,接過藥箱,從裏麵拿出一個黃銅的針筒,這針筒大約二指粗細,一紮長短,上麵兩條鎏金的虯龍盤旋而上,筒頂的蓋子打造成一顆珠子模樣,針筒側麵有一個按鈕,輕輕一按,珠子彈到一邊,現出三十六支銀針,“天罡針雖然沒了,但梅花針還在,這才是我老梅家本門的暗器。”
梅芷可放下針筒,又拿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兩粒藥丸,分別遞給禪師和五峽,說道:“你二人均有虧血之相,先服下這顆氣血升騰丸吧,能加快你二人的痊愈速度。”
二人接過後,一口吞下。梅芷可看了眼五峽,覺得有些麵熟,聞道:“這孩子是?”
禪師聞言,說道:“哥哥你有所不知,這也是故人家人。”
“哦?”梅芷可來了興趣。
“你自報家門吧!”禪師吩咐五峽。
五峽慢慢站起,抱拳拱手:“梅老前輩,晚輩郝五峽。”
“郝?”梅芷可大吃一驚,“莫非是忠勇侯爺的後人?”
“正是。”五峽答道。
“唉,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梅芷可一聲歎息,叫過一旁的孫女,“飛兒,快來認識你郝家哥哥。”
“飛兒見過郝大哥。”梅霽飛上前打扡施禮。
五峽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也就不到十歲的年紀,一身短打的衣衫,顯得靈動可愛。蛾眉之下一雙丹鳳眼,一點櫻桃口,又顯得聰慧伶俐。正看著,一旁的二條冷不防來了句:“差不多得了,再看就算非禮了。”
“嘖!”五峽瞥了一眼二條,又對著霽飛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此後,梅芷可詢問了一番禪師和五峽的近況,又認識了一下同行的一幹人等。正在攀談之時,忽聞屋外馬蹄聲響,震天動地一般。梅氏爺孫聞聲站起,大叫一聲:“不好!”
欲知二人何事驚慌,且聽下回書中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