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出您的意料,饒天翔已經來到了極北,就住在城中。”祁城將饒天翔的詳細地址送到罹月的手中。
他為了傳遞消息已在罹月小姐的廂房前等了許久,她麵色蒼白的連他這樣的糙漢子都看出來了,但想想她如霜凍的麵色,原本想噓寒問暖的話也死在了心裏。
祁城心中唏噓一陣,罹月隻是麵色不動的接過那張小紙條。饒天翔果然已經來了麼,三昏散足以讓饒子墨昏睡三日,而這三日,便是自己與饒天翔你死我活的抉擇之日。
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眸,揮揮手讓祁城出去。祁城剛轉過頭,卻看見祁烈就站在拱門外,想要開口行禮,祁烈也隻是揮揮手,示意祁城離去。
……這兩個人今天都看自己不順眼是麼?祁城心中誹謗,懷揣著小九九離去。
“要我幫你麼?”祁烈上調的丹鳳眼有些漫不經心的垂下,話語中帶著幾分笑意縱容。
“多謝王爺的好意,這原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願他人插手,恩怨是非終究都要我一人來斬斷。”罹月折下指頭的一小枝碎花,恍然想起了當年謝府時,饒子墨為她簪上的那一小枝柔美的桃花。
“我是怕你死了,交給你的生意怎麼辦。”祁烈冷笑一聲,袖中的手收緊,麵上冷靜自持。
罹月回眸一笑,暖融的情意在嘴角邊散開,溫柔和煦的說道:“王爺,我已幫了我太多。罹月原本胸無大才,你卻啟用我。你身邊人才濟濟,我原本也幫不了你太多,你卻護我至斯。罹月的感謝之辭都已經不知要如何訴說了。”
祁烈一愣,沉穩的麵容隻是一瞬的晃神就已經恢複如初。他與罹月之間有著詭異的默契,對彼此的心事早已心知肚明,卻誰也不捅破。世間情人多,知己卻少,他是身邊不應有牽掛之人,而罹月已是有太多牽掛的人。
心中早已容不下他一個祁烈的位置了罷。
“你不用回報我,我隻望生死之事,你自己要細細地琢磨。”祁烈顧自低頭,嘴角彎了弧度,心中就有些隱隱作痛起來。
“生死……之事麼……”罹月眯起了眼睛,手中柔弱的枝條應景的在罹月的手中,脆聲折成兩截。
是夜,寂靜無聲,誰也猜不透什麼會突然地發生。
饒天翔在睡夢中,幽暗的房間內窗戶被不知名的風吹開,一道黑影悄然地落在了床前。罹月一身黑衣,手伸向腰間,慢慢地抽出那把鋒利的匕首。
一道月光穿透窗扉,給匕首鍍上了一層寒冷的光,罹月的麵容冷凝,躡手躡腳的走到饒天翔的床前。
夢中的饒天翔竟然意外的沒有戒心,儒雅的臉上淨是祥和安寧,如同罹月小時看見的一般讓人感到親近。
可這般皮相的心下究竟是什麼?罹月握著匕首的手有一絲的顫抖,胸中蒸騰而起的恨意湧上自己的喉間,苦澀的感覺讓她不禁皺了皺眉。
母親,罹月可以為你報仇了……父親,他對你見死不救,你是否也恨呢?
罹月緊緊地握著匕首,柔弱的手上青筋凸顯,眸中冷光一閃,匕首就裹挾著微小的氣流狠狠地要刺向饒天翔的喉頸。
饒天翔卻出乎意料的忽然睜開眸中,迅捷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抓住了罹月的手,眼中淩厲的光一閃,狠狠地將罹月的手向罹月的胸口方向一折。
罹月聽到自己關節骨頭摩擦發出的“咯”的一聲,劇痛瞬間迅速的直達大腦。慌亂的看向饒天翔狠辣的眼神,左手袖口一抖,粉塵就撲向了饒天翔。
饒天翔眼中警覺,右手依然緊緊地擒拿著罹月,左右卻把身上的被褥一掀,擋住了撲麵而來的粉塵。
扔開被褥,左手狠狠的掐住罹月的下巴,罹月細膩的肌膚立刻泛起了紅印。饒天翔大力的提起罹月,罹月因被狠狠地捏住下巴,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隻能掙紮著發出幾聲嗚咽。
饒天翔隻是唇角一抖,瞥向罹月,聲音在安寧的夜晚中格外的清晰:“就憑你也想殺我?不過在長山門下學了兩年不到,就能在我麵前賣弄?”
罹月咬緊牙關,並不說話,兩隻手都被饒天翔的大手握住,饒天翔把她壓在牆上,她隻能目光淒厲地似乎要洞穿饒天翔的心髒。
“哈哈,阮年年,就憑你也和我鬥?”饒天翔笑的有幾分陰冷,手中的力氣又加重了一分,罹月蹙緊著眉頭,扭著頭掙紮,卻看見饒天翔冷冽的眼中流出恨意和淒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