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險中冒進意決然(1 / 2)

祁烈眯著自己細長的丹鳳眼,一陣危險的氣息在他的身上蔓延開來。罹月細小的脖頸被祁烈粗糙的大手毫不留情的緊緊握住,粗糙手掌上的老繭摩擦在罹月的皮膚上,罹月不由得心中一瞬間的驚恐。

罹月臉色已經有些微微紫紅,喘息也變得困難,而祁烈獰笑卻也笑得自在雍容,罹月隻要稍稍一張開嘴,祁烈手上就會加重一份力。

“王……王爺,”罹月困難的睜開自己視線模糊的眼睛,有些嘲諷一般的在喉嚨中擠出隻言片語道,“王……爺,你若殺……我,你會……會後悔……的,我可……以幫……幫你。”

“你幫我?笑話,我極北王爺需要你來幫我?”祁烈雖麵帶諷刺,狠辣的眼神卻不由得收斂了幾分,手中的力道控製到了能讓罹月說話的程度。

罹月感到脖頸間的力道鬆去了幾分,用力的呼吸了一口賴以生存的空氣,混沌的大腦才有了幾分清明,繼續開口說道:“王爺你很明白,我開吟繡坊和義善堂就是為了吸引你的目光,這兩家店的成功你都看在眼裏,我有這個能力……”

“能力?哈哈,能力?你不過是個婦人,婦人之力能助我多少?”祁烈口中說的不屑,卻像是不耐煩一般鬆開了握住罹月脖頸的手,轉而倒了杯茶水顧自的喝了起來。

罹月見祁烈有鬆動,不怕死一般地欺身上前,極北王那張沉穩叵測的麵容,在她的眼前變得清晰。扯著麵皮嘻嘻一笑,罹月將手伸到祁烈麵前,盈盈笑意,卻眯著眼睛婉轉著萬千的心思。

“王爺,我是個婦人,可我罹月是個聰明的婦人。”罹月挑挑眉,伸手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伸到了祁烈的麵前。

祁烈麵色不動,接過罹月送來的信封,在手中晃了幾晃,漫不經心的模樣並不著急打開。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麵前的罹月,罹月的臉上溢出幾分雀躍的神情,讓祁烈看的不由覺得幾分好笑。

這女人,擺著一份正兒八經的麵容進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被自己掐住脖子也麵不改色,似乎心裏長了一片逆鱗,不怕死的橫衝直撞地過來,巴不得讓自己看見那片拔不動的逆鱗。此刻臉上卻因心中的驕傲麵上雀躍了起來。

祁烈心中一笑,手在牛皮紙的信封上摩擦,不知為何卻有幾分無奈起來,有些事情自己一旦決定要做了,就算想半路撤手也撤的不甘心。祁烈眼中閃過幾絲淩厲,猶如破空的刀,瞬間就斬斷了心中藕斷絲連的猶豫。

一紙長書在祁烈眼前展開,罹月忍住心中的雀躍,端坐了起來,靜靜地看祁烈的反映。

她自從蘇醒後,想起了許多的事情。父親去樓西的前一年,她貪玩卻又找不到饒子墨,於是便天天都依在父親的身邊,父親極為疼他。她幾乎每日每日都在父親的膝頭坐著,看父親研磨,執筆,眉頭深鎖的一邊又一邊修改著自己的計劃。

極北的商業計劃……罹月心中忍不住流淌過一陣憂傷,牽扯著內心的微疼,她當時才十歲左右,常常昏睡,爹爹卻不忍把她放下。她記憶中模模糊糊記得父親文書上的內容,卻記不太真切。

趕路的那段日子裏,罹月一次又一次逼自己回憶起那慘淡回憶裏的片段,絞盡了腦汁卻也隻能不真切的記得幾個大概。她便一路上摸索起了商業這條暗藏廝殺的道路,有了記憶裏的大綱,一切不成條理的都開始逐漸歸順。

直到自己修改了千萬遍,才修改出這份極北的商業書,雖比不上父親,但罹月也費盡了心思,頭一次感到自己是商人的女兒,自小耳濡目染浸透了骨子裏的商氣,個把店鋪在自己的手中雖前路艱難,卻也漸漸的風生水起起來。

況且……是父親留下的精華,牽扯著阮府幾十口人生命的交易。她完成了這份計劃,這份商業書先是以極北為據點,將外地的物產引進極北,擴大極北的商業範圍,將極北貧乏的物資市場擴充,帶動極北商業的發展。再進一步的將極北本地的物產出銷……

往返循環,以一種回旋的方式不斷的帶動極北經濟的發展。就像是回旋鏢,不斷的往返,不斷的循環……

罹月眼中流動著溫暖的愛意,卻不自覺的有些發顫,悄然地將自己的手往袖子裏縮了一縮,掩住了自己有些發抖的雙手,有些低垂著頭,藏住自己的心思,卻抬眸靜靜地觀望祁烈的神色。

祁烈麵色沉穩如磐石不動,嘴角時而有些勾起,發出的是罹月猜不透的哼笑。罹月雖心中有八九分的把握,但祁烈卻性情乖張的很,麵似沉穩冷靜,卻時常不按照常理出牌。祁烈看了許久,罹月手中不禁出了幾絲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