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萬水千山與君逢(六)(2 / 2)

“如此也好,年年再次好好學藝便是,日後學藝回程我便派人來接你。抽空兒我也會來看看你的。”謝經秋對著罹月的反應竟是莫名的有些不自然,往往的日子裏每當自己要走,罹月也總是半是撒嬌半是不舍的嬌憨。

如今確實是是長大了麼……謝經秋掃清了自己內心的不自然,寬慰的笑了笑道:“罹月好像真是長大了一番,小時候不知有多麼的調皮。女紅廚藝沒有一樣行的通,爬樹釣魚倒是樣樣精通,你如今的模樣倒是有些像大家閨秀的模樣了。”

饒是罹月也禁不住有些臉紅,嘻嘻一笑,少女桃花麵映放在謝經秋的眼裏,竟是恍惚的讓謝經秋看見了謝府後院一樹樹盛放的桃花。

“少爺路上保重,罹月恐怕就不能多送了。”罹月有些淘氣的學著戲曲裏的姑娘微微的行了個禮,看上去有些端莊起來,去了嬌嬌弱弱的桃花紅,像是一朵清清秀秀不沾塵埃的梨花。

謝經秋淡淡的笑,心頭的些許的不適去了幾分。看著迅速成長的阮年年,謝經秋心中既是歡喜,又難免有幾分自己也不明不白的哀歎。謝經秋終是再看了看阮年年,轉身走下山去,一片片的翠意蔥蘢漸漸的遮住了謝經秋遠去的身影,和阮年年麵色的絲絲愀然。

又……朦朧了麼?在謝經秋轉身的一刹那,眼中的視線又是一陣收縮,阮年年強忍住不適,麵對著模糊的視線也要對謝經秋笑的坦然。身上的秘密一個又一個的增多,全部,都要靠自己去解開才行啊……

罹月掏出袖口中的冰鎮子,在眼睛上輕覆須臾,這才逐漸讓眼前的風光再度變得清晰起來。罹月無力的垂下了手,山下的喧鬧離自己很遠,山上的寂靜生活也持續不了多久,誰知道未來等著自己的是什麼呢?

與此同時,同一個密室,同一個陰鷙的中年人。手狠狠的揮起,帶著強勁了掌風襲向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室內光影晃動,黑衣人被打的後傾半步,猛哼一聲,一口鮮血就要噴出口來,卻在中年人冷光的掃視下硬是將鮮血吞回了肚子。

“誰讓你傷的他!”中年人似是極為憤怒,眉峰緊皺。阮年年已經上了琅月一月有餘,並未有下山。本按照長山那老頭子的古怪脾氣,常人早該被趕下山來了。可阮年年居然在山上帶了那麼久。

長山必定是診的出“婆娑”的,留阮年年下來勉強能夠說的通透。可長山知道了,饒子墨也知道了麼?長山又會將這一切告訴饒子墨嗎?中年人沉下去的氣又再度騰上來,攥緊了手,在暗室中發出骨骼緊壓的“咯咯”的響聲,臉色在昏暗中崎嶇般的猙獰。

跪下的黑衣人嘴邊的鮮血留下來了一絲,強勁的掌勢依舊在體內翻騰,渾身上下也仍舊是那是對戰留下的傷口,接連趕了半個月多的路才回來,傷勢隻是惡化。這一掌更是雪上加霜,黑衣人想起和影八對戰時影八詫異失神的一眼,他撫上腰間的彎刀,眼神複雜又痛苦,似有雲霧翻湧。

坐上的中年人忽而從坐上起身,藏青色的寬袍袖口一揮背至身後道:“此番阮年年已經成功上山,憑你的功夫想要再上去取阮年年的姓名簡直是無稽之談了。”中年人眼中透出淩厲似刀的目光,刀刀都刮在黑衣人的麵上,像是要洞穿黑衣人一般的狠辣。

“伺機而動,阮年年若是想要解毒,最少要花兩年的時間。但兩年後你的勝算又能有幾分?你自己好好掂量這兩年該做些什麼吧,出去!”中年人的衣袖在昏暗中卷起一陣似有似無的風,黑衣人隻是像啞巴一樣一句話也不說,木然的點了頭退了出去。

琅月山的罹月在寂靜的夜裏踏碎一地的落葉,簌簌的響聲讓罹月心中無比的安寧。再過半月就是十五,謝經秋彼時已在謝府和謝老夫人團圓了,而饒子墨也快從極南之地取得極南花的花蕊回來,罹月心中竟是一動,一陣暖流便汩汩的從心頭流出,抬頭望向了彎彎的弦月。

而饒子墨在極南之地拿到第一朵花的花蕊,如同護著稀世珍寶一般擱在胸前。掌中不僅是那一小縷花蕊微不可及的觸感,更是一顆跳動不已的心髒。饒子墨抬頭往前如幕布一般藏藍色的天,那兒也是一彎動人的弦月。

與君隔卻千萬裏,卻待明月中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