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桴子拚命拍打著門,“你不要想不開啊!師姐!”
屋內鬆雪飄香,卻早已沒了往日的溫度。月影閉上眼,靠在門欄上,感覺眼裏酸澀至極,有什麼東西正在往外湧。
她急忙用手捂住眼睛,似乎有水澤溢了出來。
怎麼會……怎麼會!開什麼玩笑!大名鼎鼎的戰神怎麼會兵敗!怎麼會重傷!開什麼玩笑……月影努力壓住那種痛苦的、難以忍受的傷痛。
身後桴子震天的拍門聲,她也置若罔聞。
桴子貼著門,聽著,屋內仿佛有壓抑的哭聲傳來。完了……他閉上眼,師姐……師姐真是……
月影慢慢蹲下,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瞬間掏空了。竟然……竟然沒能再見他一眼!往日的音容笑貌,都被淚水模糊。風玄唇齒間的溫度恍若殘留在嘴邊。
一覺醒來,什麼也沒有了。就連那日夜晚在雨中,也仿佛一場過往的夢境,隨風飄逝,變成支離玻碎的心。
不可能!他要我等他!他怎麼會死!月影用力搖了搖頭,更多淚水如決堤般湧出,滑落臉龐,隻有刺痛刺痛的感覺。
桴子一直在屋外等啊等啊,卻始終沒見到月影出來,也沒聽到任何聲音。他的心不禁緊了起來,莫非師姐已經……不行!他正要闖進去,忽然門從裏麵打開了。
出來的不是月影,是一名黑袍人。帽簷壓得低低的,看不清容貌,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桴子認真看看,好像有點熟悉。
“看什麼!”黑袍人瞪了他一眼,“連你師姐都不認得了麼?”
“啊?”桴子一連打了幾個哈哈,再反應過來時,月影已經走得好遠了。
“等,等等!”桴子急忙追上去,“師姐你要去哪?!”
“去找風玄。”月影的聲音冰冷至極,“我不相信他會死。”
軍營裏四處都是殘垣斷壁,早已沒了昔日練兵擂鼓呐喊的風光。點將台上,也沒有了那抹英姿颯爽的金色。
如今的瀟雨山被濃霧籠罩,寂靜無聲,仿佛一夜間,漫山都彌漫著枯枝敗葉的地頹廢之感。
恐懼正一點一點地吞噬著月影的心。
不,不會的……風玄他不會……
營地裏的將士個個無精打采,該搬東西的搬東西,該歎氣的歎氣,該望天的望天。月影隻覺得腳下生了根一般,再也難以前進半步。
怎麼會……這樣?
守門的將士看到遠遠走來一個黑衣人,蒙著臉,不禁暗叫不好,剛打了敗仗,現在又來個什麼黑衣人,完了完了,就算跟著戰神玄帝,這場仗,唉……
月影走到營地口,兩個侍衛手持兵器,有力無氣地喝了一聲:“什麼人?!”
營地裏許多士兵回過頭,看到月影時,都露出的緊張的神情。
月影沒說話,默默掏出令牌。
兩個侍衛緊張地對視一眼,猶豫著湊上前看了一眼,卻嚇得兵器都“哐啷哐啷”掉到了地上。
“大,大人!”兩個侍衛幾乎要跪下了。
月影知道那令牌上寫了什麼,不禁有些得意,她,也要當一回“大人”了。凡持玄帝令牌者,見其如見玄帝,所有命令,一概服從。
“小的,小的這就去找將軍來!”兩個士兵跌跌撞撞跑了。
營地裏的士兵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疑惑地望著那個來曆不明的黑衣人,更讓他們疑惑的,是那兩個士兵的反應。
沒過多時,兩名士兵再次出現。還是身後,多了一名身披鎧甲,手握長劍的黑臉大漢。
那大漢徑直走到月影身邊,看了看她手中的令牌,再起身冷冷地打量著她。月影發現他臉上有不少傷痕,顯然是新添的。
許久,大漢才作揖道:“末將李穆,不知大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