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嘰嘰……”
窗外一陣清脆的鳥鳴傳來,月影慢慢睜開眼。
桴子一臉憂愁的坐在床邊,神情迷茫地望著窗外。
“桴子?”月影揉著酸痛的後頸坐了起來,“我睡了多久?”
“啊,”桴子急忙轉過身,扶她做好,“那個……我……我給你熬藥的藥材放,放多了……你……你就睡了……睡了三天……”
“啊?”
桴子不安地望了她一眼,“哎……不過……不過師姐你不也沒事嗎……多睡一會兒也,也沒什麼嗎……”
月影伸了個懶腰,隨口道:“風玄呢?”
桴子的神情忽然緊張起來:“他,他呀……他……很好啊……”
月影轉過頭,發現桴子神情有些異常,莫名道:“你怎麼了?”
桴子聞言急忙道:“我?我沒事啊……我很好,很好……”頓了頓,又道:“師姐你今日想不想出去走走?”
月影頷首。
桴子跟在她身後,看了看四周,忽然緊張兮兮道:“師,師姐,你是不是喜歡那個……那個大哥哥啊?”
“大……哥哥?”月影一愣。
桴子用力點點頭:“就是那個……那個……叫啥來著?”他抓耳撓腮一陣,也沒想出個名字。
月影覺得好笑,琢磨一陣,認真道:“是啊,怎麼了?”
桴子歎了一口氣,絕望又苦惱道:“師姐,要是,要是他死了……你會難過嗎?”頓了頓,又補充道:“戰死了?”
月影訝異:“風玄怎麼會死!他可是戰神。”
桴子咬了咬嘴唇,沒再說話。
風暖洋洋的,拂過月影的發梢,輕柔至極。晨風微潤,似乎還帶著絲絲雨的氣味。不遠處,琉璃亭的一角在樹叢後若隱若現,月影忽然提議道:“去那裏坐坐吧。”
月影剛坐下,桴子就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壺茶,憨笑著給她倒上,遞到她麵前。月影奇怪地接了茶,不知桴子今日為何如此殷勤。
茶味淡淡的,不過是月影喜歡的清澗流,在山上那麼久,桴子好歹也摸出了一點師姐的愛好。
月影喝了一口茶,隨口道:“瀟蘭穀那邊的戰事如何了?”
誰知桴子一聽渾身都僵硬了,幹打著哈哈道:“那個……師姐……師姐……你先喝口茶……這個……這個我們待會再慢慢說……”
月影喝了一口茶,看著他,認真道:“可以開始慢慢說了?我喝完茶了。”
“……”桴子揩了額上正冒出來的汗,低著頭不敢看月影,支支吾吾道:“師姐……我說了……你可千萬……千萬不要……”
月影微微笑了:“你再慢一點試試。”
桴子瞥了她一眼,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幹幹道:“前,前幾日……不,就在兩日前……那個……那個風玄……帶著十二萬大兵從瀟蘭穀進攻蘭溪國……卻……卻在穀裏遇到埋伏了……折損了大半兵力……幾乎全軍覆沒……然後……然後……”
月影手中茶杯的茶水濺出了不少,她緊緊盯著茶水,浮茶在杯上輕飄飄地浮著。“風玄呢?他怎麼樣?”她輕聲道。
浮著憋得滿臉通紅,一咬牙,狠心道:“民間傳聞他身中毒箭已經……已經……”接著他又急忙道:“師姐你不要信……風玄他……他多半是個重傷嘛……”
“哐啷!”
茶杯掉在地上,碎成幾塊。原本精致的白釉梅紋茶杯,現在卻如一瓣瓣碎裂的心,灑落的茶水在陽光下泛著幽冷的光。
“師姐!”
“師姐!”
桴子一路追著,卻隻能看見前麵一個若隱若現的白色身影,不一會兒就沒影了。他一直追到鬆香軒,剛要拉住月影,卻不想木門“啪”一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