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汶聽見趙渂的聲音,心裏有些疑惑,這聲音聽起來絲毫不像病了很久的人啊,難道那關公公前腳從京城出發,趙渂就好了?
趙渂金釵華服的端坐在軟榻上,笑眯眯地望著阿汶。阿汶三步並兩步衝過去,抓起她的手腕就把脈。
“怎麼,看見我這麼紅潤一張臉還不放心?宮裏的太醫還能連你都不如了?”趙渂笑話她。
阿汶聳聳鼻子,翻了個白眼說:“你沒病叫我來幹什麼?”
趙渂自然知道她這責怪是什麼意思,臉上的笑僵了僵,隨即又半嗔半怒地說:“非要我病死了你才來見我嗎?父皇下聖旨的時候我可不是真的快病死了,現在好了你還不樂意是不是?周兒,去端盆冷水來,給我澆個透,再病一場便是了,別辜負了方大小姐千裏迢迢的辛苦!”
周兒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不停地朝阿汶使眼色,意思是你自己闖的禍你自己看著辦。
阿汶兩頭看了看,忽然跪下了,低著頭,一個字也不說。
菀音見狀也跟著跪下了,幾人都僵著不說話,最後還是趙渂忍不住,伸一根指頭在阿汶額角點了一下,說:“你這是幹什麼,來給我拜壽的嗎?”
阿汶低聲下氣地說:“民女惹了公主生氣罪該萬死,不敢隨便說什麼了。”
趙渂氣得樂了,跺腳說:“在方家的時候你難道沒惹過我?那時候怎麼不見你給我磕頭?”
阿汶抬頭,眼珠子狡黠一轉,說:“那不是在我自己地盤上撒野撒習慣了嗎,闖了禍也知道哪裏有路逃,現在不一樣,現在我在公主的地盤上,要殺要剮那還不是公主一句話的事,我連往哪逃都不知道。”
她這一番話字字都在提醒趙渂,皇宮是趙渂的,外麵的世界才是她方汶的。趙渂聽罷恨得牙癢癢,但現在還不是說破的時候,隻好先忍著,記下了。
這次想辦法把阿汶騙進宮,就是為了要回她的身份。
阿汶低著頭裝慫,完全沒看見她臉上那一瞬間的憎恨。趙渂收好心思,佯裝生氣的說:“好啊,這是本公主的地盤,本公主不開心了,你就跪著吧,什麼時候本公主開心了,再讓你起來。”
菀音以為她是說真的,就急了,哀求道:“公主,小姐聽說您病了就千裏迢迢趕來看您,一路上奔波辛苦,還遇到了山賊,請公主念在這情誼的份兒上,饒了我家小姐吧,菀音願意替小姐跪著!”
趙渂連連搖頭,笑道:“阿汶阿汶,你看看你的丫頭都能說,我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給我扣上了不仁不義的帽子。一定是你教的!”
阿汶歪著腦袋也笑,說:“可不是我教的,我要有她一半會說,現在還能跪著嗎?”
“哼,不能說還這麼能說,行了行了,別在那礙眼,快滾到本公主邊上來,讓本公主瞅瞅你是不是皮癢癢了。”
阿汶聽見這話,立刻從地上蹦起來,蹭到趙渂身邊去,說:“癢死了癢死了,快給我撓兩爪子!”
菀音看得一愣一愣的,趙渂便說:“你還跪著幹什麼呀,等我去扶你嗎?”
“不敢不敢。”菀音小心翼翼地爬起來,退到旁邊跟周兒站一起。
“皇貴妃到!”外麵小宮女柔聲柔氣地喊了一嗓子。
方才還在打鬧玩笑的趙渂和阿汶,一下子都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