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9血比花色濃(2 / 2)

“你什麼你,既然答應了就不要拖延這點無謂的時間了,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難道還要再放一回血嗎?”慕燃頗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了,怕被阿汶發現,隻好翻臉不認人,騙人騙己。

阿汶果真是被他騙到了。本來就暈乎乎的不太清醒,他一下溫柔似水一下又翻臉不認人,倒把她弄糊塗了,心想剛剛那莫非是幻覺?

“我真說了?”

“說了。”慕燃答得斬釘截鐵,臉不紅心不跳。

“那一定是失血過多腦子壞了才說的,不算。”

慕燃猛地轉過身來盯住她看,現在叫他再放她一回血,他是絕對下不了手的,但又不能叫阿汶看出來他下不了手。真是拿她沒有辦法了,氣不打一處來。

阿汶見他表情如此怪異,立刻猜到這小子是在訛她,心裏哭笑不得,麵上卻不動聲色。

其實她死而複生這麼一回,醒來時差不多已經想通了。就算慕燃是泰西人又如何,她自己又是誰?大晉的公主嗎?笑話,十一年前就不是了。

何況她是不是皇帝親生的還兩說,就連是不是大晉的血脈都不一定,如此說來,她又何必揪著早已逃開的前塵往事不放,在這裏跟慕燃過不去呢?

畢竟這是慕燃啊,不是路上隨隨便便遇見的阿貓阿狗,是她一想到就心跳狂亂的慕燃啊。

可是被他狠心割腕放了這麼多血,終究是不甘心,怎麼說也得撈一筆回來才行。

“那你是決心一死了?”慕燃刻意板著臉說。

阿汶想擺擺手,卻發現自己壓根沒有那個力氣,隻好左右晃晃眼珠子說:“不,我現在不想死了。被放了這麼多血還活過來了,再死實在有些虧,白白多受了一次罪,還不如老老實實活著算了。”

“那你就是肯解毒了?”慕燃表情頓時鬆動了,說完發覺自己有點激動,趕緊又把臉板起來了。

阿汶看著好笑,嘴角不由得勾起來,緩緩說:“當初我救你一命,你報恩報得我實在不滿意,如今又叫我救人性命,你打算怎麼報這個恩?”

慕燃一心想著怎麼騙她相信這個謊,卻沒發現她早就識破了,奔著她挖的坑一頭栽了進去。

“那你想怎樣?”他問。

阿汶忍住笑,認真想了想,道:“救人要緊,你先許我一諾,等以後我想到了再說不遲。”

“好。”慕燃以為自己詭計得逞,毫不猶豫地應下了。

“口說無憑,萬一你反悔了呢?”阿汶繼續說。

慕燃想了想,從脖子上扯下隨身佩戴的一枚玉墜來,故作不屑地扔給阿汶說:“行了吧。”

阿汶拈著那玉墜看,雖然不是特別好的玉料,但打磨得十分仔細,朵朵祥雲盛開其上,中間刻著兩字——目目。

這玉十分溫潤,看來是多年從不離身帶著的,但卻不知這“目目”二字是什麼意思。阿汶忽然想,他名字叫慕燃,這目目莫非是他小名?

忽然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阿汶誠惶誠恐地收好玉墜,覺得小名的事情今天還是不說得好,萬一把他惹急了,就真什麼好都撈不到了。

“行了,行了。”她連聲說道,聲音依舊虛弱得很。

慕燃鬆一口氣,心說終於是把她騙到了。沒想到談大事運籌帷幄容易,對付個小女子居然這麼難。

蒼風拿了些東西給阿汶,草草吃過後,就跟著進了一間屋子,裏麵歪七扭八地躺了一地的人,個個麵色煞白,乍看就好像是一地的死屍。

阿汶仔細替他們把脈看診,又把那被下毒的食物拿來細看,琢磨著對策。蒼風和慕燃靜靜等在旁邊,絲毫不敢打擾。

曼陀羅聽見侍女說慕燃殺了那醜丫頭,心裏正得意,料想慕燃終究還是得來求她。可是久等也不見慕燃來,心中疑惑,於是又派那侍女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侍女先去了慕燃房外,一看沒有人,便往東廂房這邊來,看見那醜丫頭還活得好好的,嚇了一跳,又憤恨起來,怒氣衝衝地往回報告曼陀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