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嘀咕道：“長得這麼醜也能當神醫的徒弟啊？”那語氣仿佛他長得好看該收他為徒才是。
可蔣軒平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像這些愚民一樣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他心裏冷笑，要真是徒弟，剛剛那醜八怪又怎會嚇得要逃？要真是徒弟，剛剛那一棍子砸下去的時候你怎麼不吱聲？
偏偏現在出來護，不是明擺著打他蔣軒平的臉嗎？
蔣軒平氣得眼角抽搐，幹笑兩聲道：“嗬嗬，是麼？既然是神醫的徒弟，神醫一定知道他的名字吧？不如說出來讓我們大家都認識認識啊？”
鬼麵冷冷掃了眼蔣軒平，正欲說出阿汶的名字，卻發現她驚慌地瞪大眼睛望著自己，微微搖著頭，用眼神哀求他不要說。
鬼麵立刻明白了，說出來也隻會害了她。
這片刻的遲疑落到蔣軒平的眼睛裏，蔣軒平趁機大聲笑道：“怎麼，連名字都不知道還說是徒弟？唉，咱們神醫也是太心善了，連這種殘渣敗類也要救？哈哈哈哈！”
他一笑，緊繃著神經的百姓們也笑起來，哪怕根本沒明白蔣軒平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蔣軒平很滿意人們的反應，頓了頓又說：“您醫者仁心大家都知道，可救人也得看看該不該救吧？這種敗類留下終究是個禍害，冒充神醫呀！不知要害多少人命！您還是別護著了，若看不下去，咱們走了再叫他們打。神醫，請吧？”
“對對！打死！”
“一定要打死！”
已經沒有人記得她方才分文未取的事情了。
鬼麵周身的氣息已冷到極點，他不想再說什麼，隻暗暗捏緊了指尖的冰魄針。
出手者死。
阿汶慌了神，她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受她恩惠的人們轉眼間便口口聲聲要她死。
她現在才知道原本的方城究竟好在哪裏，可如今方城變成了昭亭，早晚有一天也會變成金陵。
繁華，鮮活，但也世俗，無情，愚蠢。
那個方城永遠也回不去了，江湖無情，不能再那麼傻了。
求生的意誌被激起，她一口咬在抓著她肩膀的手上，又拚盡全力踢了一腳。
那人先是吃痛地嚎了一聲，還沒來得及還手，忽然兩眼一翻栽倒在地，死了。
阿汶沒仔細看，又朝另一人踢了一腳，那人竟也悶吭一聲，倒地死了。
她腳還懸在半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突然有人大喊：“殺人啦！殺人啦！醜八怪殺人啦！”
人群頓時哄吵起來，推推嚷嚷亂成一團。
蔣軒平也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嚇得連連後退，卻被亂哄哄的人群擋住了去路。
剩下的蔣家打手都放開了她，小心翼翼後退開去。
正在這時，忽聽遠處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高亢的馬嘶之後，便有一個威嚴的聲音喊：“都不許動！聚眾鬧事者一概治罪！”
聽聲音便知是金陵第一名捕卓子燁。鬼麵皺眉，暗道不好。
以鬼麵示人行走江湖本就是為了明哲保身，眼下卓子燁插手進來，事情若鬧大了，隻怕連他自身也難保，何況還要救她？